重烛实在见过太多这样的人了,不过现在看来,这个花惜月,的确是其中学得最像她的人。

    不仅学得像,知道得还很多,知道他的血能解毒,知道他眼中蒙雾是即将要蜕皮。

    前一个冒充的酒娘便知道他不少隐秘,看来是他太久没有清理过身边人了,不知道这一次又是谁出卖了他的消息给这位花娘子。

    重烛眯了眯眼,看她的眼神带上了一点重新审视的意味,“你们父女二人倒是很有本事,远比我之前以为的有本事多了。”

    之前那一个可以逆转时空回到过去的能力,便不是常人能施展的。

    重烛五指如铁,扼住她的手腕,硬生生扭转过来,垂眸查探她掌心被鲜血染红的掌纹。

    逆转时空,回到过去,多么具有诱惑力。

    他在望夜城中时,之所以没有发作他们,便是为了派人细查此事。

    可是这花娘子不乖乖待在望夜城中,却追在他身后跑,自己送上门来。

    暮霜浑然不知他心中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却本能地不喜欢他看着自己时,那不怀好意的眼神。

    重烛紧紧钳着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像是要将她的手腕折断,暮霜疼得叫出声来,却又挣脱不开,身体因为他散发出的恐怖气息而发着抖,又气,又急,偏偏又很怂。

    听到司墨濒死的喘息,她才能强撑着抬起头,抖着声音道:“因为我是暮霜,是跟你朝夕相处了很多年的人,我当然知道……”

    重烛从鼻子里喷出一声嗤笑,眯眼盯住她,“你知道过去五百年,有多少人在我面前说她是暮霜么?你想不想知道,说完这句话后,她们都是怎么死的?”

    “你放开我,你先让我救他。”暮霜被他的气息骇得手脚冰凉,即便怕得要死,还是鼓起勇气去掰他的手指,迭声道,“重烛,你让我救他,他中了你的毒,再拖延下去他就要死了。”

    “死就死吧,既然会中我的毒,便表示我本来就想杀了他。”重烛无所谓道,看也没看脚下痛苦喘息的人一眼。

    他的手指岿然不动,暮霜不论如何用力也掰不开,她终于停下动作,手指无力地搭在他的手背上。

    重烛以为她就要放弃了,却见她抬起眼来,眼角倏地滑落一滴泪。

    暮霜急得再顾不上心中对他的本能畏惧,第一次近距离直接对上他的眼神,说道:“重烛,他如果死了,我会讨厌你的,很讨厌很讨厌。”

    呵,好无力的威胁。

    重烛想笑,可看着她的眼睛,他却怎么也笑不出来,指尖甚至不由颤了颤,松懈了紧握住她手腕的力道。

    暮霜立即从他的手里挣脱,再一次试图将手上已经快要凝固的血渍往司墨嘴里塞去,喊道:“司墨你快舔一下,舔一下就好了。”

    重烛瞥见,忍无可忍地又一次挥袖过去,将她挡开。

    司墨大张着乌黑的唇,面上魔气萦绕,眼看着已经出气多进气少,连眼珠子都翻白了。

    暮霜就算再好的脾气,再怂的胆子,此时也想对着重烛破口大骂,“你到底——”

    她话音未完,便见重烛抬手在自己掌心划了一道口子,握拳悬至司墨脸上,鲜血缀连成线,滴入司墨口中。

    司墨面上的魔气肉眼可见地被逼退,血管里乌黑的毒素顺着手臂倒流下去,从他掌心里渗出,淌到地上,灼起一缕青烟。

    重烛喂完血后,才后知后觉地心生懊恼,表情沉冷得越发可怕——他竟然真的被她的装模作样所蒙骗,受了她的威胁。

    这让他生出一股强烈的自我厌恨,好似背叛了暮霜一般。

    “重烛……”暮霜仰起头,眼神中带着担忧,她其实想说她手上的血还没有干透,分明还有用,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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