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俯身在她身侧,垂下的乌发像是又给她加了一道幕帘。

    “要开始了,痛了就咬我,不要忍着。”

    话音刚落,他的左手便到了她嘴边,修长的手指光是看起来就很好咬。

    银针扎进他一开始触过的位置,刚进入穴位时还好,但随着银针数量的增加,疼痛感直线上升。

    “嘶”

    李弱水倒吸口气,将头埋进被子中,张嘴咬了上去。

    “咬我。”

    苍白的手指放到她唇边,轻轻地按压着她的唇瓣。

    李弱水被迫放过被子,张嘴咬上了路之遥的手。

    来自她的疼痛霎时从指尖传来,带来无比的欢愉,路之遥不禁停了施针的手,感受着她传来的一切。

    不管是不是本意,他不仅痛了,还是在共享李弱水的痛苦,就像是和她化为一体了一般。

    这个认知让他沉浸其中难以自拔。

    在这绵长的愉悦之中,路之遥艰难地完成了治疗的任务。

    他俯身趴到李弱水身旁,竟然已是薄汗沾湿额发、微微喘息的欢愉状态。

    这真的很难让人不误会。

    为什么被扎针的是她,但是路之遥却似乎经受了从磨难到快乐的复杂心路历程。

    李弱水被双颊微红的他扶着坐在床边,不敢动弹,只能直直地挺着背。

    “要将蛊虫逼出,须得坐着。”

    他坐在地板上,身上衣衫更加松垮,一缕长发从脖颈探入其中,半隐半露地成为一片白中的黑色。

    路之遥从枕下摸出那个木盒,再次将脚链拿了出来。@“先戴上这个罢。”

    他握住李弱水的小腿,慢慢向下摸到脚踝,神色认真地将叮铃作响的脚链锁了上去。

    心中像是有什么彻底落地,路之遥将额头抵在她膝上,喟叹一声。

    “既然你做到了,那我便应约,不将你锁起来了。”

    李弱水垂眸看着腿边的他,心绪复杂。

    @明明受制的是她,被锁的也是她,但此时最弱的是这个半跪在她腿边的人。

    屋外雨声阵阵,冲刷着一切,屋内灯光昏黄,将他们笼罩在朦胧中。

    远远望去,他就像一个匍匐在佛前的信徒,虔诚地祈祷着他的佛给予一些眷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