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椒往亭子那边走去,雨还不是很大,很多人都开始往山下走,亭子里没有其他人,孟椒摘下头上的帷帽,往山下看去,人影匆匆。

    雨丝渐渐绵密起来,苍绿的山林间起了一层薄雾。

    过了会儿,一行人也过来躲雨,几人从山上疾步下来。

    走在前面的男人看到亭里有人,顿了顿,朝后面抬了下手,徐逸领会意思,吩咐身后的四个侍从去远处避雨。

    孟椒看到有人过来,侧着身子避了避,将帷帽重新戴在头上。

    萧言卿隔着些距离坐下。

    雨越下越大,淅淅沥沥,孟椒闻着周围若有似无的苦味,突然想起自己前世一件关于金恩寺的傻事。

    那时候沈心玥刚进门,处处针对她,田氏和谢长安熟视无睹,她满心委屈,听说金恩寺灵验,便偷偷一个人跑了出来,想求菩萨可怜可怜她。

    来时凭借一股冲动,回去却下起了大雪,冬日寒冷刺骨,她冻得浑身僵硬,路过的茶寮老板可怜她,让她进去坐一会儿躲雪。

    恰逢萧言卿带着一帮人骑马进城,他们每个人点了一碗热面吃,还给坐在角落里的她点了一碗。

    那时候孟椒喝着热腾腾的热汤,幕纱下的脸泪流满面。

    她不明白,一个陌生人都能这么好,为何谢家这般待她。

    孟椒安静坐着。

    萧言卿摩挲着指尖的玉扳指,突然出声,“听说前些日子,谢娘子在余老夫人寿宴上背了一首诗,惹得众笑,是在下不是了。”

    语气温和,细听还夹杂着一丝笑意。

    徐逸微有些诧异地看了眼主子,他第一次看到四爷跟女子开玩笑。

    只有孟椒听到这话,身子微僵,没想到他会知道这事,余家应该不会将这事往外说才对。

    谢长安这几日还在外面打听了,说没人传这事。

    不过,孟椒更意外的是他竟然认出了自己,明明之前两人只见过一面。

    孟椒沉默了一瞬,仗着戴着帷帽,厚着脸皮小声道:“郎君认错人了。”

    萧言卿听出她话里的心虚,轻笑了一声,“那大抵是我认错了,看衣服有些相似。”

    孟椒低头一看,猛然发现今日和之前去萧府参宴穿的衣服一样,脸顿时涨得通红。

    她衣服不多,能穿出门的好衣服就那么两件。

    余府寿宴那日她是故意的,她就是想借着萧参政的名头给余家一个教训,前世她名声受污,余家没有出面解释一句,更没有事后送什么礼品。

    这次余家吃一个哑巴亏也不无辜。

    她记得曾经谢长安在她面前笑话过萧言卿早年的诗,说毫无灵气,不协音律。

    所以她去书房翻出那本集子,特意背下一首。

    如果沈心玥知道那是萧参政的诗,那便不会为难自己,若不知,以她的性子肯定会和前世一样嘲笑讥讽,到那时候得罪的就是萧参政 ,余家会为了沈心玥与萧参政为敌吗?

    不会,还会因此怨恨上沈心玥。

    前世她是小人物,不知道大人物间的利害关系。沈家武将出身,虽有爵位,但本朝重文轻武,所以沈家将大女儿送进宫想要搏一搏,可惜沈家大女儿并不得宠,进宫多年也只有一女,连搏一搏的机会都没有,以至于后来才会去依附母族不显的三皇子。

    可惜三皇子也不大看得上他们,嫌弃他们家不像文人那样人脉广泛,也不会给他出谋划策。

    孟椒坐立不安,两只葱白的手不停缠绕着手帕,指尖微微泛红。

    萧言卿看了一眼,随即挪开视线。

    好在这时候,许娘子和焦娘子寻了过来,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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