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规模杀伤性武器,都得关小黑屋里去。
一人十亩地不算小数目。
一口气拿出来也够许家难受好久,开封府商贾起家的大族,所记载的发家本钱,也就百亩田地的收成。
顾铎不提自己烧掉的书信,只说是口传。
替许赞说完软话,顾铎却取出一支上好的画轴。
他亲自展开,入眼是一幅《陶朱公造称图》。
顾铎的语气还是谦恭的,让人无法从他的神情里读出多少意思:
“爵爷清正,受上谕至,不得以阿堵物侵扰爵爷,故赠一尺图幅。”
“仅作君子之交。”
牛顿眉毛一抬,就知道顾铎什么意思。
矛盾。
太矛盾了。
明晃晃地告诉他——
前方是地头蛇的地界儿,英雄小心探索。
这幅图笔法老道,出自大家,没有极其深厚的功底品味,做不到成气韵。
画的内容却很俗气,不描范蠡为官作宰的时日,只取他从商的故事,讲得还是开天辟地发明秤砣,助人利己的典故。
这画给任何一个有官身的人看。
都是一种诅咒。
当面点牛顿呢!
说他只是个平民出身,不如范蠡聪明,不主动退出炫舞,小心丢了爵位。
但是,也并非全为下马威,一幅画成了定格在时光里,众人对其的解读,绝对不会只有一个。
陶朱公范蠡乃是天下首富。
失了势,仍不失为富家翁。
这画立意不佳,笔法够好,有议价的空间,可做雅贿之用。
开封府商业繁荣。
总有商人愿意出重金,为陶朱公打榜。
朱厚烷读出了几层意思,在一旁一言不发,牢记牛顿的教诲,不再多话。
但他心底里,更愿意接受这个结果。
牛爵爷有大学问,就算朱厚熜派给他的一两件活做不完美,只要面上能过得去,也不会拿他怎么样,还是牛爵爷、牛真人。
杂交水稻提高亩产,只是一个猜想而已。
主要提议者是李时珍。
错了,也不伤害牛顿的神异,数理和农桑之事,世人眼里,南辕北辙。
几声村夫惊呼,打破了诡谲的氛围:
“许大人高义,陛下圣明啊!”
宗室们品不出弯弯绕绕,真心觉得顾铎的提议很好,连往肚子里塞饭的动作都因尊重而停下来。
他们原先以为自己能薅得到一亩地,也就不错了。
没想到许家抬手就承诺十亩,完全够他们供养子孙后代,把妻子儿女、养得白白胖胖的。
他们未见许家一人,已是觉得此门第大善,观感极佳。
宗室们笑了,顾铎也陪他们笑。
席间气氛在冬天算得上暖烘烘。
要不是牛顿先前把他们讲服了,只怕现在就欢天喜地前去领地,任凭处置。
牛顿维持着他新学会的社交性假笑,他是会听凭安排的人吗?
他点头收下画,随手卷了卷,丢在朱厚烷怀里。
这种东西对他一点价值都没有。
牛顿眼中光芒收敛,对顾铎半真半假地说:
“的确是不值钱的东西。画圣的画,若我为陛下修仙有功,也是有的。”
顾铎不信,只觉得是牛顿单纯的拒绝。
他低下眼睛,只说着体面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