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花拳技法,恰似昙花一现,从一个刁钻角度,压住叶绽青变化余地,在她胸口又补了一记。
叶绽青脚步挪动,想要倾身躲避,然一股又麻又疼的感觉,自创口处蔓延,好像整个肩膀就僵住,动作慢了不止一分,根本避之不及,只能再与程舟拼气力。
轰的一声,她手中配剑又一次被砸弯,径直戳中了自己胸口,连人带剑被打飞出去,甩出去丈许,伤上加伤。
她看上去模样凄惨,狼狈不堪,可缓了缓,竟爬了起来,没完全失去战斗力。
雷彬比叶绽青功夫高,临阵经验丰富,状况要好上许多。
两人拳头碰撞,程舟感到一股流水般的柔劲,从对面渗过来。旋即雷彬化拳为掌,肌肉皮膜同时震动,就好像酒楼里的大厨揉搓面团,把他交替袭来的发劲与炸劲,包裹成球,层层挫散,分成小股,自然威力大减。
程舟又惊又喜,连心中那股杀戮的戾气都有所冲淡,不同天地的能力体系,果然有各自的独到之处。
放在晚清那会儿,就算是二练三练大拳师,肉体受到这样创伤,不死也得半残。
叶绽青倒好,娇滴滴的身子练成铁人似的,那么耐折腾,雷彬方才绝妙的卸力,更令他着迷,两眼放光,恨不得立刻弄清个中道理。
殊不知,雷彬比他要更惊异十倍。
他那手功夫,唤作白罗腾转练,乃是汉末三国时期追随诸葛丞相的大厨初创,经过历代庖人推陈出新,最终完善出的一门奇功绝艺,通过腾转的方式,把劲力卸走,化百炼钢为绕指柔,奥妙无穷,一时难以尽数。
传闻创派祖师,双脚立定,手腕搓动,利用拐棍的上端,就能把面团搓成面皮。
雷彬练到大成境界的时候,更是生生把一把细柔面条中的水份搓干,从新鲜面条变成硬梆梆的干面。
可他把压箱底绝技都用了出来,竟不能将对方的古怪劲力卸除干净。
程舟面容又年轻得过分,不是道上任意一名成名高手,别不是瓦剌那边来的?真要那样的话,又怎会向周淮安伸出援手。
一时之间,雷彬思路发散,倒跟焦脸汉子想到了一块。
也不怪他想偏。
这个世上会有前辈高人,心灰意冷,躲进深山老林,隔个十几年再放个精心调教的门徒出来。
但那些雏儿,阅历也好,经验也罢,都远不如老江湖。
程舟身上那股气势,凶厉骇人,除非是天生兽性,若不然,必得经过千百次厮杀,乃至沙场百战余生才有可能诞生。
雷彬甚至在考虑,要不要一走了之,叶绽青已经受伤,万一两人联手,也无法拿下这小子的话,胜负天平便会翻转,败坏到不可收拾地步,可他又承担不起,背弃同伴,致使任务失败的后果。
这时候,一直分心观战的彩戏师,嘴唇微微张动。
“年轻人,你功夫练得很好。很少有人在你这个年岁,就把先天一气练满周身,可再好的功夫,也得用在正途,才不算埋没。”
他说起话来,慢条斯理,带着老年人惯有的沉稳:“我们中原有句古话,叫做学成文武艺,卖于帝王家,周教头看你的眼神很陌生,想来你跟于逆也没什么交集,既不是受了恩情,又何必来这趟浑水搅和。”
周淮安没有开口反驳,程舟确实不是他认识的亲朋故旧。
如今新君继位,凡是牵扯进来的都会祸及家人,他不能代替或者影响对方做决定,此非君子赤诚之道。
一堆没营养的废话里,程舟对先天一气四个字最感兴趣,但他还是先侧过头,喝骂道:
“你一把年纪,还为个狗东西做事,不仅功夫练到狗上,人也活到狗上。”
“义字有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