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狗是狗。
狗再怎么人高马大,也抬不起腰杆子。
程舟幽幽一叹,令贾廷心中警兆拉到最满,神经直接崩断。
被逼到绝境的他,竟然拉开功架,抢先一步,好似苍鹰搏兔,双手探爪,向程舟猛扑过去:“老子就算是死,也要崩掉伱一口牙,既然不给活路,要性命就凭本事说话啊啊啊!!”
此时此刻的贾廷,语无伦次,形如疯魔,应急之下,把身体潜能都激发出来大半,威势更胜先前三分。
但在程舟看来,却是处处破绽,根本不值一哂。
“噪音污染太多了。”
程舟随手往后一捞,侧身抄起张塌了半边的方桌,抡了个半圆,就向贾廷砸去。
这方桌是个普普通通的八仙桌,硬木质地,还坏了大半,当旧货卖都换不到几个大子,没有什么值得说道之处,但驾驭它的力道,怕不是有数千斤上下,一下子就把他砸倒在地。
以硬木的坚固度,对上贾廷的外功横练,当然是以卵击石,碎得四分五裂,木块破片乱飞,他凭借本能反应,下意识双手交叉,护住心肺要害。
程舟追风赶月不留情,不留半点喘息之机,腰胯双膝合一,在大堂来回起落,一跃便是三五丈,他甚至不打算亲自动手,而是抓到什么就带着什么砸过来。
方桌,板凳,刀剑,尸体.......一下连着一下,每一度砸实,都有回声响亮。
咚!咚!咚!咚!强烈的震感传导开来,哪怕在客栈二楼都能察觉颤动,想象源头处那股非人大力。
等到板凳又一次砸下,回馈上来的已经不是触及硬物的反作用力,而是像砸中了一滩烂泥,程舟才停了下来,目光稍微瞥向正主。
不掺杂半点技巧,纯粹是暴力输出,生生砸破所谓的外功横练,贾廷整个身体都陷进地里,变成与泥土不分彼此的一抹血色,面容极度扭曲,勉强还能看出些许生前轮廓。
“风里刀,出来洗地啦。”
负责收尾的风里刀蹑手蹑脚靠过来,显然是被程舟狂态吓得不轻,生怕一个不小心,惹动这位大爷不快。
程舟宣泄完大半情绪,见着风里刀震惊模样,环视一圈,其他人也同他差不多表情,不由一愣。
随即,他好像意识到什么,又变回了那个文弱少年郎,歉然道:“不好意思,我有点心情不爽,可能是中午没睡,起床气犯了,倒是给你增加工作量了。”
风里刀连连摇头,甩得像个陀螺:“东厂阉狗人人得而诛之,不需要讲什么江湖道义。”
道理是这个道理,可为啥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听着就那么怪呢,不远处的顾少棠不禁扶额,常小文为之莞尔。
却见程舟猛然转头,双目精光灼灼,似有火焰燃烧,熔浆流动。
才披上的伪装瞬间撕破,筋骨微微调节到最适合战斗的状态,气质也变得截然不同,仿佛站在那里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头饥渴难耐,终于等到猎物的暴龙。
几人为之所慑,不由后退两步,风里刀还以为是自己说错话,连忙解释:“程少侠,我不是那个意思啊,你你,你可千万要海涵.......”
程舟视线对准二楼,确认那处不同寻常的动静,来自朱骥等人休息的上房。
方才他就有所察觉,似乎有人攀上房顶,但那名不速之客脚步放得极轻,与风声浑合在一起,令他没能完全确定。
可现在,那边又传来了打斗的声音。
人影一闪,程舟从风里刀身旁掠过,带起赫赫劲风,刺得他脸孔发寒
………………
与东厂三大档头一战,程舟打得兴致寥寥,落在旁人眼里,却是龙争虎斗,气象万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