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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在太平年景,京师何等要地,怎用担心宵小作祟,但今时不同往日,根据打扮成怪人的程舟几天观察,这不能说是治安环境转差,只能说是根本没有治安管理。
就像完全放弃治疗一样,城门口还有官兵驻守,各个衙门也守卫森严,可一到街巷民居,就不管不顾,显得分外诡异。
程舟甚至撞见了好几起杀人放火,但衙门连出警都没有,全靠街坊自行解决处理,使他不由陷入深思,究竟是大萌体制的错,又或者这个世界本就该是这种乱七八糟的模样?
此时通宝钱庄之中,骚乱变故已经开始。
灰袍剑客领着两兄弟走进门,目光扫视一圈,确认无有外表一看就不对劲的硬茬子。
后脚随意那么勾了下,两扇重量超过百斤、需要伙计合力推动的红木大门,就此猛然闭合,发出啪嗒的巨响。
尖叫声此起彼伏,打砸声连成一片,只过了短短十几息,又变回死一般的安静。
三名江湖客没有下杀手,而是用点穴法,把绝大部分客人和伙计放翻。
习武之人都清楚,人体有相当多的重要穴位,脆弱而又敏感。
他们用劲在指,力发透骨,每戳中一下,就有一个人倒下,这是纯粹的搏击实战技巧,不掺杂半点玄虚。
用现代医学来解释的话,就是颈部受到猛烈撞击,可能会导致大脑供血不足,从而引发晕倒,又如太阳穴受到撞击,可能会造成颅内压力变化,致使昏厥。
大堂掌柜见势不妙,端出一托盘银子,两手哆嗦,说道:
“这位大王,您请息怒,这些给您做了盘缠.....”
灰袍剑客眼神闪过一丝不耐,正准备喝问库房在哪里,又有一个平静淡然的声音插了进来:
“人家显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想要你们大东家的宝贝,这点银两可打发不走人,是吧?”
“什么人?!”灰袍剑客神情收敛,兵刃猛然上手,两名兄弟也聚拢过来,背靠背依靠,组了个三角阵势。
却见大门依旧紧闭,但房梁之上,不知何时就多出一道人影。
一个怪人,
一个打扮成怪人的狂客。
虽仅有一面之缘,甚至可以算结过梁子,发生两句口角,但此人特立独行的装扮,还是给灰袍剑客留下深刻印象。
眼下更在心里大吃一惊,增添了无比的忌惮与戒备。
须知他们三兄弟,虽分成不同方向动手,力图以最快的速度解决闲杂人等,但都始终留有余力,观察周围风声松紧,不遗任何死角。
大门明明紧闭得好好的,后宅无人出面增援大堂,通风窗户也没有动静,对方又是怎么跟进来的?难不成还在顺天府挖了地道不成?
如此悄无声息,不叫他们察觉,轻功之高明,着实有点吓人了。
更可怕的是,即便现在暴露行踪,对方依旧是一副毫不设防的姿态,看上去处处都是破绽,反叫他惊疑不定——无防备,便是最好的防备。
来人究竟实力强到何种程度,又是多么自信,方才摆出几乎可称为狂妄的姿态?
灰袍剑客死盯着这名不速之客,目光冷肃,话语倒客气得很:
“我们兄弟入京办事,有眼无珠,不识真龙,早前多有得罪之处,还望多多海涵。”
他以剑驻地,锋刃轻而易举地插入青石板,露了手切石如泥的冷脆劲,功夫足有十几年火候:
“阳关大道,各走一边,尊驾若与此事无关,我们恭送大驾!
又或共襄盛举,参与这笔买卖,反正黑石给出花红十万两悬赏罗摩遗体,再算上就到的嵩阳五剑兄弟,怎么分都分不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