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你一直都是这么想我,那当初,为什么还要嫁给我?”

    “我还不是为了……”程艳差点说秃噜嘴。

    贺州冷眼看着她,眼神中充满了鄙夷与不屑。

    “为了什么?你倒是说出来,让我听听,到底是什么理由,让你跟我装得这么辛苦。”

    贺州毕竟是个读书人,说话咬文嚼字,即便发火,也不会说粗话,而是以他文绉绉的话术揭露人心。

    程艳被他问得面红耳赤,她自然不会承认,她是为了跟随贺州回城做官太太!

    死鸭子嘴硬道:“我,我当然是器重你,觉得你可以托付,可,可你看看现在,我们的日子过成什么样?你连一个大队长都选不上,我还有啥能指望你?”

    总之,程艳就算心虚,也不会在势头上落下风。

    把过错都推给别人,是她一贯的作风。

    贺州眼睛里的轻蔑更重,他冷笑了一声。

    “你还在指望我?连你爸妈不都说,我就是个草包饭桶,这辈子不可能有出息?你跟着我只能吃糠咽菜,怎么,这就后悔了?”

    他在娶程艳以前,因为肚子里有点儿墨水,闲来给村子里的孩子们教书,人缘一直都很不错。

    可是自从他娶了程艳,从一日三餐果腹的问题,再到被人瞧不起,屡次丢人都是拜她所赐。

    贺州一肚子苦水无处说,如果不是因为程艳急功近利,为了争取大队长的候选人,私自给他报名烧荒任务,他也不会因为大意,一把火将柴火垛点着了。

    这根本就不是他擅长的事情。

    有时候他都怀疑,程艳是不是脑子有病?这样的女人,将来生出孩子,多半也少根筋。

    贺州有了退堂鼓的打算,见程艳闷不吭声,他干脆说道:“要不咱俩去队里把离婚报告打了,你回你的娘家,让他们给你找个有指望的?”

    程艳没想到,贺州竟然主动跟她提离婚?

    他现在一个窝囊废,有什么资格!

    恼羞成怒的她,瞬间翻脸:“不行!才刚结婚就离婚,别人会怎么看我?当初我不顾父母的反对嫁给你,现在你却跟我说这种话,你个王八蛋到底有没有良心!”

    贺州:“……”

    泼妇。

    ……

    年关越来越近,程钰也开始往家里采买年货了。

    这天,她劝说任彩凤跟她一块儿上街。

    任彩凤已经很多年不出门了,一来因为身子孱弱,走两步道就要喘好久。

    二来她害怕别人的目光,总觉得会被人家瞧不起。

    但今年她架不住程钰的劝说,带了足够的粮票和肉票,就连布票都拿上了,想着过年了,新媳妇进门,总该给她做一身新衣裳穿。

    哪知道娘俩才刚出去走几步,认识程钰父母的老乡,就给她传了个消息。

    “程钰,你知道吗?你爸因为你姐的事儿,被气得生病了,现在人躺在炕上,连地都下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