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床,方便他夜里起来照顾人。

    至于任彩凤,暂时被他安排住在他跟程钰的屋子里。

    毕竟老人家剩下的时间不多,他亲手伺候着,把人送走了,起码心里落得一个无愧。

    但是匆匆赶来的邢安,可就不是这样的心情了。

    望着躺在炕头上,奄奄一息的老娘,邢安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

    “妈,是儿子没用啊,让你有病了只能这么痛着!”

    其实只要是心思稍微清明的,都能很容易想明白。

    邢老太太落得这样,是疾病导致,并不是没人管,让她睡大马路。

    而这样的情况在村里是很常见的,谁家又没有两个老人,到最后几乎都是因为疾病走的。

    邢老太太也不过是其中的一份子,最多,她没有回到自己的院子去住,让邢安做长子的,抬不起头来。

    光是过来的一路上,邢安就被好几个人问到,老太太以后是不是在邢宴衡家里养着了。

    邢安只能沉重的点头,连他自己,都嘲笑自己是个怕媳妇的窝囊废。

    “大爷,你别哭了,事到如今也不怪你,被人没良心,是别人坏,你有这份心,奶奶,还有我们大伙心里都知道。”邢宴衡也只能安慰。

    现下邢老太太不在医院,病情上也就没那么大的开销,只用每天给她弄一些专门的流食,用小勺子喂进去就行。

    再有就是老人家消化功能失灵,常会拉肚子。

    弄得屋子里一股浊气,邢宴衡跟邢安轮流守着老人,在加上一个邢周丽也天天过来看一眼,三个人轮流才勉强收拾过来。

    就在老太太过来的第四天,迟迟没有露面的邢满洲,终于出现了。

    “爸、宴衡,这是我这个月的工资,刚发下来,我没告诉朱苗,你们拿着给奶奶用吧,多买些好吃的。”

    邢安手指颤抖的指着他的鼻子,哭着说道:“你好好看看,看清楚你奶奶,她现在还能吃啥?”

    是的。

    邢老太太从昨天开始,就已经不吃东西了。

    哪怕硬将她的牙齿掰开,也根本就灌不进去,反而会呛到她。

    而且不止是食物,就连水,老太太也进不去一口。

    似乎是她受不住病痛的折磨,决定用这样的方式,给自己一个了却……

    邢满洲扑通一下跪在地上,抬起手,给了自己两个耳刮子。

    “孙子不孝,奶奶,孙子来看你了!”邢满洲抬起来的两只手上,都是磨破皮的伤口。

    邢宴衡注意到,冲过去,攥住他的手腕。

    “哥,你手怎么回事?这几天大爷给你单位打电话,你为啥都不接?”

    邢满洲绷不住眼泪跟哽咽,咽了咽吐沫,他呼吸艰难的开口:“站里早就把我裁下来了,整个办公室都空着,我这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