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吐。

    肉包里的肉一闻就不是最新鲜的,但味道很熟悉,是和悦坊三街街口的那一家。

    和悦坊离明珠楼很远,外头的雨又绵密,来回一趟,可不得打湿衣裳么。

    他垂下眼眸,愤恨地扔给她一件自己的披风,然后默不作声地吃掉两个肉包,再喝了大半碗粥。

    居然没有要吐的意思。

    眉间松开些许,他终于轻轻哼了一声。

    “其实你大哥早上来找我了。”她啃着另外两个包子,满不在乎地说出了最吓人的话。

    张知序原还想再撑会儿面子,闻言脸色都变了:“找你麻烦了?”

    “没有。”她笑,“送钱来的。”

    张庭安不愧是武将,做事极其直接,张父都只是派人告诫她一番,这位大哥却是直接带人围了她的小院,啪地就拍给她一叠银票。

    “离开上京,这些都是你的。”

    陈宝香当场拿过来数了数,一千两一张的面额,张庭安给了她二十张。

    “我高兴坏了,说没想到自己居然这么值钱,结果你猜你大哥说什么?”

    她挺直腰板摸了摸脸上不存在的络腮胡,虎声虎气地学,“不是你值这么多钱,是我怕凤卿给得更多。”

    张知序:“……”

    他别开脸:“银票收了,人却还在上京?”

    “谁告诉你我收了?”她瞪眼,“你我之间的情谊,是足足两万两白银就能抵得上的?”

    “真抵不上你就该用‘区区’二字。”

    陈宝香:“……”

    她叹了口气:“我有多喜欢银子你是知道的,两万两啊,够我快活几辈子了,实在不止区区。”

    “那为何不收。”

    “这不是舍不得大人您么。”她嬉皮笑脸地道。

    张知序放下粥碗,终于认真地看向她:“我先前生气,是恼你待我没有真心,但也只是恼,没恨你恨得要你命的地步,所以,陈宝香,你若遇见了难事,还是可以跟我说。”

    “只要你说,我便不会置你于不顾。”

    不要欺骗,不要隐瞒。

    只要你伸手,我一定会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