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心当墙头草——李秉圣赢了,那张知序必定会全力保张家;李秉圣输了,那也无妨,反正断绝关系了嘛。

    陈宝香按下眼里的轻蔑和嘲弄,先抬眼问对面的人:“你为什么要告诉我?”

    “若凤卿真找你成婚,那我自然不会提半个字。”张庭安眉头紧锁,呼吸都重了些,“但昨日,他拒绝了长辈们的提议。”

    “……”她微微挑眉。

    聪明如张知序,怎么可能不知道这是最好的选择,左右他也有那个心思,该顺水推舟才是。

    结果居然拒绝了吗。

    指尖无意识地一蜷,陈宝香仍旧保持着面上的冷酷:“他拒绝,你们张家的人怎么说?”

    张庭安叹了口气。

    “族里那些长辈,向来是会磨人反骨的。”他道,“凤卿近日总被调去很远的村子里收粮,各处衙门对他不但不会行方便,还会有诸多磋磨。”

    “他母亲近来也病了,要他来回奔波。”

    “听孙药神说,他伤口恢复得似乎也不怎么好。”

    平整的袖口慢慢被人攥紧起了褶皱。

    张知序最近居然在经历这么多事吗。

    倒是一句也没跟她提,或者说,她没给他机会让他提。

    陈宝香觉得自己报复心挺重,一件伤害自己的事发生过,她就会一直记得,并且会在某个不经意的瞬间原封不动地还回去。

    那日闯进后院,她没问他伤在了哪里,连看也不曾多看他。旁人都以为她是太担心含笑,只有陈宝香自己知道,她是在趁机泄愤。

    就想看他跟她当初一样茫然又难过。

    这不是好的解决问题的方式,按着斤两称情绪,互相伤害,两败俱伤。但能让她打心眼里觉得公平舒畅,下次还敢。

    陈宝香倒了杯茶递给张庭安:“你说这么多,是想让我去劝他采纳建议?”

    “不。”张庭安摇头,“那孩子打小就没什么选择的余地,难得自己做一回主,我想成全他。今日来找你,不过是想送你个功劳。”

    “什么功劳?”

    他起身,看了一眼四周无人,才轻声道:“说服了张庭安如殿下所愿的功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