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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知序的弱冠礼如期举行,不止张元初宫岚到了,就连平时不怎么露面的族中长辈都来了几位。那些先前在朝堂上请李束重罚于他的叔伯,如今一脸无事发生的模样站在他面前寒暄,还跟他拿起了长辈的乔。
张知序面无表情地应付着,眼神不断地往门外瞥。
陈宝香今日说是有事,要忙完了才来,宁肃说起码要到午时,让他先歇着,可他就是止不住地想张望。
银月过来看见他这模样,不由地打趣:“二哥哥,脖子酸不酸?”
张知序哼了一声,低下头衣摆,假装不看了。
但不到两瞬,他就又忍不住抬起眼。
银月哈哈大笑,刚想继续揶揄,却听得外头突然通传了一声:“程将军到,裴大人到。”
程槐立裴如珩?
这两人怎么来了?
脸色一变,银月立马往厢房里躲。
张知序不解地看向外头,就见裴如珩推着程槐立进门,一路与人寒暄,直至到他跟前。
“不请自来,张大人不介意吧?”程槐立一脸慈祥。
张知序还没答,旁边的叔伯就过来招呼:“小儿的弱冠礼罢了,难为将军还亲自过来,凤卿,快请将军入座。”
所有李束麾下的人都被李秉圣清算了个干净,唯独程槐立,虽然没有赏赐,但也没有任何贬罚,依旧当着他的镇北将军,依旧在朝堂里颇有地位。
张知序有想过原因,许是他麾下能干的武将太多,能让陛下用得顺手。也许是他牵扯的关系太多,想稳住朝局就不能妄动。
但他还是一看见这人就浑身不舒坦,抗拒,抵触,恶心。
裴如珩将轮椅推去主桌上,没跟着坐下,倒是走到了他跟前:“张大人,借一步说话?”
张知序有些烦,这是个什么东西,也配直接来找他。
但张元初开了口:“去吧,我们几个长辈也正好聊聊天。”
张知序:“……”
他拂袖走出了前堂。
换了个身体再看裴如珩,这人真是个头也不高,长得也就那样,若不是因着是程槐立的外甥,陈宝香也不能将他放在眼里。
低头看看自己的衣裳,新做的流云缎,腰间还挂了陈宝香前些日子从集市上买回来的小老虎香囊。
而对面这人,哼,只挂了个俗气的玉佩。
别开头看向天上飘浮的云,张知序淡声开口:“有何指教?”
裴如珩摇头:“指教不敢当,只是听人说你与陈宝香走得很近,关系匪浅。”
什么叫走得很近,他和她都住一块儿了,识相的就该觉得他们不是夫妻胜似夫妻,怎么还只说一句关系匪浅。
上京里那些碎嘴子有时候不挺能传闲篇的吗,这时候怎么又传不到位了。
张知序没好气地道:“与你有什么干系。”
裴如珩似笑非笑:“张大人消息似乎不太灵通,在与你纠缠之前,陈大人与在下也颇有渊源。”
他消息还不灵通?她追他那会儿自己可是全程在场,没有比他更了解情况的了。
裴如珩才是真的不了解情况,固执地说着:“比起你,我更了解她。我了解她的热情,也了解她的无情,知道她爱一个人时是什么模样,当然也知道她只是想利用一个人时是什么模样。”
“张大人,我不过是想劝一劝你,莫要步我的后尘。”
他神情真挚,说话语调也拿捏得很好,任谁听了都觉得是肺腑之言。
但张知序在听见第一句话的时候就没忍住翻了个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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