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就这么点事,也能把他吓成那样。

    当什么武将啊跟谢兰亭一起去听曲儿不好么。

    “话说回来。”陈宝香有些纳闷,“这你都不觉得是大事,那方才是想到了什么,神情竟那般严肃?”

    张知序微微一顿。

    他眼神飘忽地移开,含糊地道:“没什么。”

    “说呀。”

    “没什么好说的。”

    “张知序。”

    “……”他僵硬地别开头,耳根涨红,半晌也没能开口。

    这让他怎么说?说一看见她那有意掩盖的样子心里就沉了,脑海里止不住地浮现出些同生共死默契合拍的戏码?

    上京戏班子里最常演了,什么“凯旋归来的将军休妻另娶”、“互相看不顺眼的对头大战之后成为知己”、“痴情女苦守寒窑心上人移情别爱”。

    ——他没空看这些,只是听银月说起过几回。

    但光听就够讨厌的了,再往陈宝香身上一套,他脸色好得起来才怪。

    “你不是还要进宫去面圣?”他径直将她往外推,“快去吧,别耽误了。”

    陈宝香盯着他,很不高兴:“我这么坦诚待你,你不跟我说实话。”

    “给你一盒金子,别问了。”

    “这是金子的问题吗,是你的态度不对!”

    “两盒。”他补充,“每盒一百两。”

    “——但话又说回来,你态度也有对的时候。”嘴角不受控制地咧开,她大度地拍了拍他的手,“那就放过你了。”

    张知序:“……”

    他扶额,觉得逃过一劫,又觉得陈宝香都当侯爵了,怎么还是用金子就能哄好。

    ·

    李秉圣高坐皇位之上,听完陈宝香的回禀,流畅地表现出了震惊、愤怒、不舍、宽容等一连串的神情。

    “事已至此,朕也无可奈何。”她叹息,“传旨下去,程槐立虽有忤逆犯上之罪,但朕念其功绩累累,特赦其家人,只抄没家产即可。”

    “陛下仁慈——”

    陈宝香跟着群臣跪在下头,心说这跟仁慈沾什么边,陛下分明是想借这旨意敲打京中剩余的与程槐立有关系的人,程槐立已经没了,再不老实就轮到他们了。

    不过程槐立也不剩什么家眷,该死的都死差不多了。

    她嘀咕着,刚想再奉承两句,就见前头突然有人出列:“陛下,臣有一言。”

    “讲。”

    “似程槐立此类的官员,之所以能屡屡犯事,还是我大盛提告之制过严的缘故。”

    那人拱手道,“下不能告上,民不能告官,故而以官阶越级欺压者甚众,微末之言上不达天,民怨自沸,臣私以为当改制,以彰明主之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