挨个叫爹。”
“噗——”谢兰亭一口茶喷了出来。
“不,不够吗?”她紧张地道,“那还有九月的时候,大人半夜哭着来荨园找张大人,说自个儿养了五年的歌妓跟个琴师跑了,头上绿得慌,睡不着。”
“还有前几天,大人去荨园问张大人借三千两银子,说是要给春风楼——”
“可以了。”谢兰亭一边咳嗽一边伸手,越过栅栏就捂住了陈宝香叨叨不停的嘴,咬牙低声道,“你怎么连这个都知道。”
可不是么。
陈宝香一边睁着无辜的大眼一边往心里嘀咕:大仙您怎么连这个都知道!
大仙沉默,似乎并不想搭理她。
不过这些话往外头这么一说,在场的贵人们从质疑已经变成了深信不疑。
陈宝香和张知序,真的交情不浅。
“快,快把这位姑娘先放了。”有眼力劲儿的官吏立马上来吆喝狱卒,“什么潜入宴席,人家是正儿八经的张家客人,怀疑谁也不能怀疑到她头上,姑娘伤着哪儿没?”
“我一早就看出陈姑娘不是什么普通人,都是陆家那个老挑拨。”有贵人上来就揽她胳膊,“正好出去吃个酒,给你洗洗晦气。”
“这酒怎么说也该我请啊,上回宝香送我的糕点可太好吃了,咱们礼尚往来,我请你吃摘星楼的新菜。”
几个人有的拉她的手,有的拽她的衣袖,推推搡搡的,将旁边站着的陆清容挤了个趔趄。
陆清容有些下不来台,忿忿地揽过裙摆就要走。
“哎呀陆姑娘。”陈宝香叫住她,“要不我请你吃酒吧,也谢你帮着说话,才得免我受牢狱之苦。”
瞧瞧这副小人得志的模样!
陆清容被气得够呛,别过头去不看她:“不必了,少了我,你这骗子才能骗得住这一群傻子。”
说着,又冷笑:“你最好祈祷这谎能撒一辈子,不然,有你死得难看的时候。”
众人哄笑,调侃着陆清容这是气急败坏了,有小张大人和谢大人作证,陈宝香怎么可能是在撒谎呢。
陈宝香也跟着笑,只是笑着笑着就有点想哭。
-大仙。
她在心里默问。
-若是以后遇见一个十分了解张知序、知道他事情比咱们还多的人,我是不是就要露馅了?
-不会。
-不会露馅吗?
-我是说——
张知序感受着这具陌生身体的惊慌,平静地用她的双眼看向前头的牢狱大门。
-这世上不会有人比我更了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