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掌柜。

    这事九泉还未必好处理。

    正想着,腹部又是一股剧痛。

    张知序吸着冷气问陈宝香:你平日遇见这事,难不成就没什么法子?

    陈宝香还在仔细观摩那些掌柜的架势,暗自比划着学呢,一听这话倒是纳闷:能有什么法子?大家都这么过来的。

    -药呢?没什么药好使?

    -那我哪知道,以前都没钱买药。

    腹部的不舒服一直漫延到了胸口,张知序有些气闷。

    以前只觉得有钱无趣,没想到没钱的更是难熬。

    -这才哪到哪。

    陈宝香笑着开解:月事虽然疼,但起码不致命,生孩子才是最疼的。

    女子的生产之事,男子至多有些耳闻,是不可能仔细打听的。

    可现在这样已经很疼了,张知序突然就很好奇:什么样的疼才能比这更难受?

    -我娘生我的时候,难产生不下来,是用剪刀将肚子剪开,将我生挖出来的。

    张知序:……

    他下意识地捂住她的肚子。

    陈宝香仿佛已经放下了,语气平静:村里没什么好大夫——这事遇见再好的大夫可能也救不回来,她们说我娘死之前一直在喊疼,满屋满地都是血,喊到最后没有力气了,就咽了气。

    大仙似乎被吓着了,半晌也没吭声。

    她笑着安慰:这也是倒霉遇见了,有运气好的,也能平平安安生下孩子。

    平安是平安,疼也是少不了的,连带着身下的伤口,远比癸水疼上百倍。

    腰上又酸又涨,胸脯肿痛,鼻息间还全是血腥和草木灰的味道。张知序沉默地垂眸,心绪如暴雨中的海面,久久难平。

    “九泉管事。”外头突然来了个人,急匆匆凑到他耳边嘀咕了一阵。

    九泉一听,很是为难,想了想起身到陈宝香身边低声道:“主人那边有些情况,孙药神已经先过去了,我这边走不开,您可要跟去看看?”

    身下本来就全是血了,还想让他出门去奔波?

    像火星子蹦到了油布上,张知序火气蹭地就上来了:“我也难受,怎不见他过来看看我?”

    九泉愕然地张大嘴,想了半晌:“也不好让人把主人抬过来吧……”

    自觉失态,张知序扶额:“我今日动不了,改日再去。”

    “好,那有什么情况我再跟姑娘说。”九泉察觉到了她情绪不佳,溜得飞快。

    陈宝香后知后觉地问:是不是张知序要醒了?

    -不能吧。

    他刚想说自己还在这儿呢,那边的人怎么可能醒得了,却又冷不防身上一轻。

    一阵熟悉的天旋地转之感将他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