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里没点灯、大不了对她负责等一系列的理由,张知序扯开了她的衣带。

    不看还好,一看火气就往上冲。

    近来养得白白嫩嫩的一个姑娘,去一趟武吏衙门浑身都是淤青,肩上愈合的伤口被人砸了一下,有些红肿,膝盖上也紫了一片,动一动都疼。

    拖着这么满身的伤,还巡班到了半夜?

    这武吏谁爱当谁当!

    骂骂咧咧地翻出药膏,他这里涂涂那里抹抹,感觉伤处抹不完似的,更气了。

    陈宝香却是一夜好眠,醒来就兴致勃勃地往成衣铺子跑,买了一身瓷秘色的束袖套装,对着铜镜左看右看:“大仙,这身利落吧?”

    她今日都没梳发髻,乌发一半落成长长的马尾,一半盘在头顶,看起来倒是干净清爽。

    张知序原本想劝她转投文吏,瞧见她眼里那闪闪发光的神采,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利落。”他叹息。

    得到大仙的认可,陈宝香欢呼一声,付了钱就往衙门跑。

    “宝香来了?”樊天一改先前的嚣张,看见她就招了招手,“你的佩刀发下来了。”

    陈宝香跑过去拿起刀看了看,哇了一声:“还真不含糊。”

    “那是自然,我们造业司的武吏衙门比别处可厚道多了。”樊天骄傲地挺起胸膛,“上头从来不在武器上克扣。”

    “我知道,张大人是吧。”她笑眯眯地道,“真是个顶好顶好的官儿。”

    还在埋怨武吏衙门不讲武德的张知序心里突然一热。

    自己在下头的风评居然还不错?

    “你们几个,快上车。”录事喊了一声,“制药署那边出事了。”

    神色一凛,陈宝香立马跟着几个武吏冲出去,跳上斗状的马拉车驾,风风火火地往制药署赶。

    制药署掌管着大盛所有药堂药物的审查和药方的研制,一般是个清净衙门,鲜少有人上门闹事。

    可今日,这大门口居然围堵了两百来号兵,乌压压的一片,看着就让人胆寒。

    “这是我的药。”人群里头传来孙思怀的声音。

    陈宝香一愣,连忙拨开人群挤进去。

    孙思怀满脸是血,却还死死地抓着对面的程安不放:“我的药,还给我!”

    程安手里捏着个金瓶子,不耐烦地挥开他:“上回药钱是与你们结了的,这药将军有用,自然该给我们将军用。”

    “别的都可以,这瓶不行。”

    “哼,我还非就要拿这一瓶,刀剑无眼,别怪我没提醒你。”

    说着,旁边的兵痞举刀就要动手。

    陈宝香刷地就冲了上去,崭新的佩刀与那人一挡,铮地一声响。那人没个防备,被震得后退了两步。

    她一手扶稳孙思怀,一手斜下持刀:“造业司衙门之地,何人胆敢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