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等一把牌出完之后,他突然道:“录事,查一查各自的牌面。”

    旁边的录事一愣,拨着各家的牌看了看。

    那丫鬟把偷换的牌又换了回去,理直气壮地坐着等查验。

    “这张三兽玄武是什么时候出的?”录事有些想不起来。

    丫鬟笑道:“牌这么多,谁能挨个记得啊,总牌面没错不就成了。”

    “是我的对家连着四玄武、五青龙、七朱雀、八朱雀一起出的。”张知序慢条斯理地道,“她拿三玄武充了六白虎,压了她上家的三四五六七。”

    说着,拨开岑悬月的牌面,将她出的牌按顺序一一归置,又将自己的牌理出来,按顺序放好。

    两家牌都对得上,独错的就是陆清容的丫鬟。

    录事笑着打圆场:“这是错牌了,罚她给各家满筹便是。”

    “什么错牌。”陈宝香早忍不了了,“她就是一直在换牌,我看着好几次了,这次可逮着了。”

    “你含血喷人!”陆清容色厉内荏地道,“就错这一次牌,便要给我的人泼这么大盆脏水?那我还说我也看见你换牌了呢。”

    “你看我换什么牌了?我若换牌,包你输得银钗都不剩一根。”

    “你……裴公子你是主家,你来评理!”

    裴如珩从张知序出现开始就很沉默,骤然被点名,他恹恹地道:“一把牌而已,大不了不打了就是,几十两银子算什么。”

    这是几十两银子的事吗,这是几百两银子的事!

    陈宝香想争辩,可左右看看,满屋子的贵人都不怎么在意,她若执意要抓那丫鬟出老千,恐怕没人会帮她。

    于是焉巴下来想就这么算了。

    旁边的张知序怼了怼她的胳膊。

    她扭头一看,大仙脸上的神色分外坚定,双手一抄,后头的九泉宁肃他们就都站到了她身后。

    一瞬间陈宝香就来了底气。

    “从最先那把算起,她出的老千一共赢下我和岑姑娘还有如玫八百六十三两。”她大声道,“裴公子若是替她给了,今日这事也就算了。”

    裴如珩一愣,眉头皱起。

    “由得你张口就来?”陆清容气得拍案而起,“输不起是不是?”

    “我现在的筹子可是赢着的,谁出老千谁才输不起。”陈宝香拉着下眼睑朝她做鬼脸。

    “你,你有什么证据!”

    “要证据简单,让旁人搜一搜你这丫鬟的身,她身上定是藏了牌。”

    此话一出,九泉带着人就要动手。

    陆清容气急,拦在前头骂:“你们敢!我陆家虽不是什么高门大户,却也有的是厉害手段,惹急了将你们都关去城北地牢,不死也让你们脱层皮!”

    张知序原还只是看着,但听见这一句,他将陈宝香往身后拉,自己站了起来。

    “张某学浅,不曾见识过什么厉害手段。”他盯着陆清容道,“今日就有劳这位姑娘,让张某开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