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给。

    ·

    新搬了地方,陈宝香却一点也没认床,结结实实地一觉睡到日上三竿。

    “姐姐。”含笑兴奋地跑进来,“小惠钱庄真的被提告了!”

    睁开一只眼,她趴在枕头上有气无力地问:“怎么说?”

    “钱庄今日被查封,里头的账目要逐一清算,衙门发话了,说若查实有官员侵占良田,便会将质抵的田契地契如数还给我们!”

    这是好消息,但她很奇怪:“你怎么知道的?”

    “自然是我刚告诉她的。”张知序的声音在茶座上响起。

    陈宝香一个激灵坐起来,愣愣地看着屏风上的人影:“你没走?”

    他没好气地道:“什么没走,我刚过来。”

    来的时候还特意四处看了看,很好,没有徐不然的影子。

    “你还不起床?”

    陈宝香连忙跳起来洗漱,抹干净脸擦干净牙,又飞快地挑选衣裳。

    新宅新气象,她给自己仔仔细细地上了妆,对着镜子看着,觉得连头发丝都很美了,才走出屏风去。

    张知序看她一眼,突然有点理解徐不然。

    难得出这么个会武又好看的姑娘,成天在他眼前晃,他能不动心思么。

    不过陈宝香才不像看起来的这般斯文温柔,真给她配个武夫,两人指不定成天打架,日子哪能过得下去。

    摇摇头,张知序开始说正事:“张大将军征战有功,今早进宫谢恩,当着长公主和一众御史的面提告了陆守淮,圣人一开始还想轻罚了事,但长公主跟着就提告了小惠钱庄之事。”

    小惠钱庄一事在上京闹得动静极大,在场的御史都有耳闻,纷纷追告,大殿里一时群情激奋,架得圣人不得不松口要谢兰亭彻查。

    “谢兰亭也是个会办事的,一得到御旨就立马让人封了钱庄和陆家,连带着与陆家往来较多的几户人家也都派了重兵把守。”

    陈宝香听得激动起来:“好!天理昭昭,报应不爽。”

    “你先别高兴得太早。”张知序道,“陆守淮好对付,他背后的程槐立可不是省油的灯,这一时半会没反应过来还由得谢兰亭封锁追查,但等他反应过来了,这案子就没那么好查了。”

    怎么会。

    陈宝香比划:“我们不是把所有的证据都收集好了,前后连贯,足以定下陆守淮的罪名?”

    “罪名是有,但重罚轻罚亦或是不罚,只在圣人的一念之间。”他轻轻摇头,“陆守淮和程槐立都有从龙之功,也都曾以一当百守下边塞重地,战功赫赫,圣人斩他们,如斩自己的左膀右臂。”

    哪有人愿意轻易地舍弃双臂呢。

    “可是。”陈宝香喃喃,“可是大盛律法说了杀人偿命,他身上那么多的无辜性命,难道还不够死吗。”

    张知序垂眼,没有回答。

    陈宝香不甘心地过去追问:“那要是谢大人查出他更多的罪证,要是他恶贯满盈罄竹难书呢?”

    “大盛律法之上,始终有个帝王。”他别开头,“你我只能做好我们能做之事,其余的,得再看时机。”

    陈宝香皱起了鼻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