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网址:www.kushuxs.net
微蓝色灯簌簌朴朴落在蔷薇花半开的花瓣上,江浸夜的双眼时而凛冽,时而晦暗。像是一种隐形气场,为周遭的空气如同按下暂停键。林惊雾还愣在原地,因为刚刚的骚扰纠缠而身体微颤,此刻看清他的脸,悬而未落的紧绷心态终于缓解过来,低低开口喊了一句:
“江先生……”
在场人听得心中一刺,立刻要猜这姓氏背后的含义。江?哪一个江?代表哪一位?如果是众人皆知那位拥有发钞权的江生,真是光听见姓氏就足够令人毛骨悚然。
江浸夜站在她身前,平静审视她发白的脸:“怎么总是遇上这样的情况?”
林惊雾不知该如何回答,她回望他高大身影,有些恍惚:“您怎么来了?”
江浸夜手按玉扳指,如同那日一样,仿佛轻轻松松就能将她带离苦海:
“我办完事马上要走,你是要留下,还跟我出来?”
林惊雾迟疑一瞬就做好决定,慌乱将手中酒杯原封不动放回桌上,然后迅速低下头,一声不吭的跟在他的身后。
走出去两三步。
那位西装革履的醉鬼此刻才清醒,不敢再动,说到底是忌惮眼前人的身份。
倒是有另外一个人从远处匆匆走来,不明所以,即刻上前,急急出声:“等等,这位小姐是我带来的朋友,凡事总有个先来后到,你是谁?不说一句就要带走我的人?”
江浸夜侧头,目光扫过去。
耳边有人低声汇报:“他父亲是上一任船王。”
男人声音平静:“哦,他啊。”
没什么波动。
继续往前走。
根本不用担心,保镖拦会住曾文乐前进的脚步,不知道谁大胆上前,在他耳边低声说了些什么,曾文乐原本怒气冲冲的脸立刻变了模样,改头换面,死水一般沉寂下来。
谁也不敢说话,黑白世界法则明确,弱肉强食,向来如此。
一路无言。
林惊雾紧紧跟着江浸夜,走到停车位。
台风欲来,路面湿滑落雨,她还未从惊慌情绪中脱离,步履踉踉跄跄,想到就此离去后,最后一丝留港机会也接近失败,她就忍不住鼻头发酸。
恰逢这时江浸夜让人给她送上一条羊绒围巾。
温暖的织物天然带给人抚慰感。
披上那一瞬间。
林惊雾晶莹连串的泪瞬时蓄满眼眶,遮住了视线。她才忽然停下脚步来,像犯了错的孩子,委屈的捂着脸,肩膀微微躬起,低泣涟涟。
助理在一旁发懵,不敢劝,也不敢问。
江浸夜听见声音,缓缓回头,过几秒,走回到林惊雾面前。他俯身,审视她白玉指缝渗出的泪光,淡声问:“在哭什么?”
一阵阵森冷的风吹过,林惊雾脸上苍白,几乎失去了吸取氧气的能力,止不住崩溃大哭:“我觉得很委屈。”
江浸夜注视她,示意她继续说:“为什么委屈?”
“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很委屈。”
“凡事都有原因。”
“那或许是因为您。”
江浸夜:“我惹到你?”
“不是……”
他平静地问:“那是什么?”
林惊雾咬牙,想起如今境遇,就算大胆发言,横竖也能预料到最差的结果,不过是被丢到街上任人取笑,或者被绑在一艘小艇上漂洋过海运回大陆。
拜托,这简直就像无事发生。
反正这次失败了,她也是要被赶回家的,结局一样惨烈,没差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