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兴邦的手里缺文章,他也跟着去蓉城公费旅游,和余切当面交流,最好是督促余切写一篇文出来,考虑要不要长期合作。

    余切有可能是一个高产作者,他符合高产作者的基本特征:

    无业游民,新人,喜好现实题材类型,文风独特——这种人往往在一段时期内,他的灵感火花仍然会闪烁下去。

    另外,黄兴邦对《天若有情》的结局稍有不解,他觉得力度不够。

    这也是需要再讨论的。

    接下来就是定研讨会的写作主题。作者们会围绕着某主题展开创作,可以是某题材、某社会热点、某一名家的作品、某一文学流派等。

    眼下有这几件大事。

    头一个当然是开放,在此框架下,国营转制、待就业、知青返乡乃至于高考都是其下的附属内容。

    其次是南方边境正在进行的冲突,这场战争自1979年开始,已经进入长期对峙阶段,成为广大文艺界人士的创作素材,《高山下的花环》以及后面的《凯旋在子夜》都是这一时期的文章。

    而在文学界,旷日持久的大事是对过去如何定义,对未来如何走向,乃至于随之出现的伤痕文学、反思小说的潮流,借古喻今的对文学历史的重写,对民族文化的寻根和西方文学的汲取,朦胧诗派的衰落、还有对启蒙、人道主义等的提起,在学术创作上对所谓“主体论”的宣扬等等。

    一句话总结,这时候文学是很迷茫的,百花齐放和无序混沌是它的一体两面,而且有在往彻底的严肃文学转变趋势。

    前面所提到的“失去和群众曾有的无与伦比的亲密关系”也是这种向严肃文学而非大众文学转变,所酿造的苦果。

    部分作者先自我孤立了读者,而后读者也抛弃掉他们。

    好在,本次研讨会选择的主题并不是严肃文学,由马识途本人敲定,故而,最终选择的主题是战争。

    “这次来的年轻人居多,‘战争’这个主题,是否太大了?”黄兴邦其实不同意。

    然而黄兴邦不得不同意,“就是要大一点。”因为马识途马大哥已经反驳了,“不大,见不出真水平!”

    事情于是定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