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日更是因自己破了案子,导致侯君集害李道宗不成,反被李世民责罚,以侯君集的性子,必然也会记恨自己。
所以……韩猛此时对自己的阻拦,未必全是对案子的自信,这里面未必就没有私心。
“陆校尉刚刚立下功劳,陛下特许他重查案件,不能单纯的将他当成寻常死囚。”房遗直策马走了过来,为陆鹤鸣辩解。
“在我看来,只要他还没有真的翻案,就还是那个杀良冒功的死囚!陛下能允他重查此案,已经是天大的恩德,若仗着此事还要让他享受正常人的待遇,置被他残害的死者于何地?置公理正义于何地?”韩猛毫不相让。
他的背后是侯君集,所以即便品级不如房遗直,对房遗直也不惧怕。
房遗直皱了下眉,虽然他知道,韩猛存了私心,可韩猛拿公理正义说事,让他一时没法反驳。
他不由看向陆鹤鸣,面露担忧,此去云州,一千多里,若真如韩猛所言,戴着枷锁,可以想象会有多折磨。
这样到了云州,很可能还没来得及查案呢,陆鹤鸣的身体就先扛不住了。
一旁的程咬金看到这一幕,只是咧嘴旁观,他很想瞧瞧,这个在前天以智慧将文官都压了一头的陆鹤鸣,面对韩猛有理有据的刁难,会如何应对。
骑在战马上的其他将士,此时也都将目光看向陆鹤鸣。
所有人都在等待着陆鹤鸣的反应,想看一看陆鹤鸣是否有传言中的本事。
这时,他们就见陆鹤鸣终于开了口:“韩县尉说的很有道理,一个死囚,能重查案件,已经是天大的恩德了,岂能再奢求其他。”
“什么?”
房遗直等人一怔。
他们本以为陆鹤鸣会直接反驳韩猛,最不济也该拿出武夫的暴脾气来,蛮横的直接上马,不理睬韩猛,韩猛还能将其拽下来不成?
可谁知,陆鹤鸣却反而赞同韩猛的话。
什么意思?
他难道认怂了?
怕了韩猛,不敢反驳?
程咬金也是眉头微微皱了一下,他自认是武将里最聪明的人,其他武将只会闷头打打杀杀,他除了动武更会动脑,如此才有如今的地位。
可即便如此,他也弄不懂陆鹤鸣的意思了。
陆鹤鸣真的会认怂?
若真是如此,自己岂不是瞎了眼,白费力气了?
韩猛见陆鹤鸣赞同自己,眼中闪过一抹不屑,暗道侯尚书因这样的怂蛋输给李道宗,当真不值。
他抱着膀子,冷冷道:“你还算有点自知之明,来人,给他上枷锁,双脚也绑上锁链,弄到囚车里!”
“别着急。”
谁知,他话音刚落,却听陆鹤鸣的声音淡淡响起:“我话还未说完。”
韩猛蹙眉看向陆鹤鸣。
陆鹤鸣平静的迎着韩猛的视线,缓缓道:“可如果,我不是你那言之凿凿的死囚呢?情况又会如何?”
“什么?”韩猛皱眉。
陆鹤鸣说道:“我记得在卷宗里,有一个名叫王冲的证人,他有一句口供。”
“他说,他躲在米缸里,在家人被残忍杀害后,我们放火烧村,于火光中,看到了我的长相,所以能一眼认出我来。”
韩猛冷声道:“没错,这有什么问题吗?你们为了隐藏自己的恶行,杀人后就放火烧村,却不知,火光正好照亮了夜空,也让他们得以看到你的长相!这就是报应,注定你作恶后不可能逃脱!”
“报应吗……”
陆鹤鸣也不动怒,继续道:“我还记得,第二个证人名叫王莱,他也有一句类似的口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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