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史询问我时,我才没有将心中的猜想说出来,因为我没有十分的把握。”

    “但现在……”

    陆鹤鸣看着众人,缓缓道:“我有了!”

    房遗直闻言,心中不由一动,他视线下意识看向仆从刚刚送来的情报,道:“是陆校尉请卢刺史帮忙调查的事?”

    陆鹤鸣点着头。

    他看向众人,道:“不知诸位,是否知道卖炭翁?”

    “卖炭翁?”

    众人一怔,不知道陆鹤鸣怎么忽然提起了别的事。

    卢成想了想,道:“冬春时卖炭的?”

    陆鹤鸣点着头:“卖炭翁,伐薪烧炭南山中。满面尘灰烟火色,两鬓苍苍十指黑,卖炭得钱何所营?身上衣裳口中食。可怜身上衣正单,心忧炭贱愿天寒……”

    听着陆鹤鸣吟诵的诗句,程咬金没有什么反应,可卢成与房遗直,却突然双眼一亮,脸上不由露出意外之色。

    “这诗句,是陆校尉创作的?”

    卢成看着陆鹤鸣,难掩惊色:“陆校尉还有这般文采?”

    本以为陆鹤鸣的本事,主要集中在行伍与查案上,谁知陆鹤鸣随口就能吟诵出这般让他充满画面感,且内心不由感到些许沉重的诗句。

    这诗句卢成从未听过,且只是简单几句,就让他内心情绪涌动,足以看出,绝非凡品!倘若这诗句早已有之,必然早就传开了,以他的身份地位,不可能没听过。

    所以……这诗句,绝对是陆鹤鸣所做!

    他不由直起脊背,完全正襟危坐起来,看向陆鹤鸣的神色,越发带着重视与惊奇,他对陆鹤鸣真的太好奇了。

    眼前这个神奇的武夫,究竟还有什么本事,是他不知道的?

    别说卢成了,便是一直跟着陆鹤鸣的房遗直,都不知道陆鹤鸣还有这般才华。

    也就真正粗鄙,没有学识的武夫程咬金,一脸淡定从容,觉得卢成和房遗直的反应莫名其妙。

    陆鹤鸣没想到自己只是随口背起课文里学到的诗句,就让卢成有这么大的反应,他没有解释,也没有因此自得,毕竟念诗不过是为了讲述案子更直观,而不是他想走什么读书人的路。

    “诗句不重要,卖炭翁的身份很重要。”

    “卖炭翁的身份?”众人蹙起眉头。

    陆鹤鸣说道:“贫苦人家,在冬天不能耕种时,想要赚些钱财养家糊口,自己砍柴烧炭然后卖炭,是一种常见的营生。”

    “卖炭……炭!?”

    房遗直心中一动,忽然想起了陆鹤鸣在王家村做的事。

    “难道!?”

    他看向陆鹤鸣,道:“你捡起的炭?那户人家,难道就是卖炭翁?”

    “什么?捡起的炭?”

    程咬金和卢成满脸疑惑。

    然后他们就见陆鹤鸣从怀中取出了一个布包,将布包打开,里面是一块黑漆漆的炭。

    陆鹤鸣道:“在王陆家的隔壁,我们在墙角下,发现了堆叠十分整齐的炭,炭的数量很多,根本不是一个春冬就能烧完的。”

    “但在其他人家的院子里,我们却几乎没有发现炭的痕迹,这说明王家村村民都较为贫穷,舍不得或者压根买不起炭来烧,所以,王陆家隔壁有这么多炭,不出意外,应就是在春冬以卖炭为生计。”

    “而这样的生计,天越寒,生意越好,一旦天暖了,也就没有生意了,故此卖炭者,根本不敢休息,要抓住每一个天寒地冻的日子。”

    “同时,村里人,就如王家村村民一样,多数都贫穷,根本不会买炭来御寒,只有城池里的人家,更为富裕些,才会买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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