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雪堂出来,沈芸还站在杨氏身边,眼神仿佛淬了毒一般。

    沈栗从小生得跟个玉雪团子似的,长大后,出落得越发花容月貌,时常惹得沈芸不痛快。

    她打小便明白,在这永宁伯府,只要姐姐想要的东西,她根本留不住。

    可身边这个男人,是她名正言顺嫁的夫君。

    她第一次生出了要与嫡姐反抗的心思。

    沈栗咬了咬唇,小手被拢在男人温暖的手心里。

    时不时侧过脸,偷看男人立体分明的轮廓。

    谢言慎生得温润如玉,清水郎君,面如傅粉,纵然比不上秦世子的郎绝独艳,却也是汴京难得的美男子,如今任五品汴京府推官,在内阁秦世子手底下做属官,不知是多少未嫁少女的春闺梦里人。

    她这辈子,从未妄想过能嫁给这样的温柔君子神仙郎君。

    没想到,有一日,她这样的人,也能并肩走在他身旁。

    被他这样执手,被他这般暖着身心。

    想到昨儿夜里男人在床上的厮磨,她又低眸一笑,臊得脸颊都红了。

    谢言慎看她一眼,语气温和,“去看看你娘?”

    沈栗没料到他这样身份尊贵的人,竟然还记得她有个做妾侍的亲娘,“会不会太晚了?”

    谢言慎知道她担心什么,“母亲那儿,回头我去说,你不用担心她会责怪你。”

    “世子——”沈栗双眼明亮得仿佛星子,“你待我真好!”

    谢言慎侧过身,抬手揉了揉她被风雪冻僵的绯红小脸儿,眸光深了深,“早些去,早些回。”

    望着这样一张干净得没有半点儿杂质的脸,他又有些忍不住,想将她揉进怀里,想看她为他哭。

    沈栗不知他所想,知道他心里也惦念着她亲娘,别提有多高兴。

    夫妻两个带着礼物去了赵氏的院子。

    这么晚了,赵氏还没睡,翘首在门口盼着。

    见谢言慎也一起跟了过来,她几乎是惊愕地张了张唇,良久,才反应过来让人去给谢世子看茶。

    谢言慎与赵氏并没有多少话可说,因她是沈栗的亲母,才对她另眼相看。

    赵氏是个绵软的性子,又不是宁远伯的正头娘子,不敢以他的岳母自居。

    倒是沈栗叽叽喳喳同赵氏说了许多。

    赵氏见女儿嫁了人后气色反而好了许多,心里也高兴,便劝她早些给谢世子生个孩子。

    谢言慎蹙起眉心,目光顿了顿,握着茶杯的手僵了僵,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