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剑伤的胸口便传来一阵刺疼。

    他抬手掩住胸口,蹙了蹙眉,“先去一趟李大夫家里。”

    不辞神情凝重起来,改换了马车的方向,熟练地往梨花巷驶去。

    秦焕的马车刚驶出巷口,马车外的路云便瞧见了武安侯府的马车。

    “世子,是谢大人。”

    秦焕靠在车内查看手中案卷,闻言,目光顿了顿。

    “看样子,谢大人怕是身上的旧疾犯了,往梨花巷李神医家去了。”

    当年几人在燕州合作过,路云亲眼见过谢言慎受伤,自然清楚他的旧事。

    只是武安侯府乃清贵之家,秦焕却成了佞臣。

    两家长辈不对付,谢言慎与秦焕却成了兄弟,私底下,两人多有往来。

    谢言慎又是秦焕的下属官员,牵绊也就更多了。

    听闻谢言慎的旧疾犯了,秦焕心头多了一抹烦躁。

    脑中登时浮起那抹娇颤无助的身影,心里越发不是滋味儿。

    谢言慎当年中的毒,实为狠辣,又带有迷惑人心智的效用。

    若要解毒,需用多个女子交、合。

    再辅以独特的解药,去除体内毒素。

    但谢言慎也是个狠的,竟然将自己的欲、望生生忍耐了下来。

    是以后来即便用过了解药,也无法完全解除体内药性。

    倘若他一直清心寡欲也就罢了,只要他一旦动情,碰了女色,那毒便会反复吞噬他的身体,这些年,他一直在暗中帮谢言慎寻新的解毒法子。

    没想到,他却在今年娶了沈栗为妻。

    才不过一个月,他的旧疾便复发。

    可见他到底没按耐住,要了沈栗。

    那个女人……不愧是个狐媚的。

    秦焕素来没什么表情的俊脸此刻有些难看。

    他凤眸低沉,在昏暗的车厢内忽明忽暗,眼神有些说不出的凛冽。

    路云在外没听见自家世子的声音,心头生出一抹疑惑。

    往日世子还算关心谢大人,今儿怎么一言不发?

    气氛有些莫名凝固,他笑了笑,转移话题,“看来谢大人对那位沈三姑娘是真上心了。”

    秦焕眼神越发难看,泠泠地泛着冷。

    隔着厚厚的车帘,路云只感觉后背凉飕飕的,也不知自己哪儿说得不对,触了世子霉头。

    又突然想起世子昨儿被沈家大姑娘当着众人的面儿退了婚。

    那消息世子也没让人封口,只怕今儿便能传遍整个汴京。

    一会儿到了朝上,还不知众位大人会怎么看他家世子。

    这回,秦家的脸面,算是被那沈大姑娘给丢尽了。

    世子掌管玄鹰司,仅听圣上一人调遣,替圣上监察百官,有先斩后奏之权。

    出身又矜贵,祖上数代荣耀,到了他手上,也没有没落。

    那沈大姑娘也不知中了什么邪,竟敢退世子的婚!

    也难怪世子听见沈家两个字便不痛快。

    “属下知道错了……”

    秦焕没了看案卷的心情,将案卷搁在矮几上,“知道就好。”

    路云愤愤道,“世子,沈家竟敢如此对您,不如咱们让沈家吃点儿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