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淑兰接了丁家的定亲信物,却推说自家没有拿得出手的东西当信物,把丁母气够呛,最后是宋芸拿出这块旧手表,丁母看在丁建业的面子上,才勉强收下。

    这手表,是完全属于宋芸的东西。

    “这手表可不是你们宋家的。还有,你口口声声说我没资格拿你们宋家的东西,那我问你,你从我爸妈手里拿的东西呢?也都还给我怎么样?”宋芸说。

    宋珍珍脸色一变,厉声呵斥,“你别胡说,我可没拿你爸妈的东西。”

    宋芸指着宋珍珍身上的衣裳,“的确良衬衣,羊绒背心,毛呢大衣,小羊皮鞋,梅花手表,还有你头上的丝绒头绳,脸上擦的手上抹的,哪一样不是我亲爸妈给你置办的?”

    宋珍珍动了动嘴唇,想反驳,却找不到反驳的语言。

    她就是穿着这一身来的,另外还有两个大皮箱的衣服鞋子和日常用品,以及几样名贵的首饰,都是赶在革委会的人之前,从那个家里搬出来的。

    宋芸往前走了一步,离宋珍珍更近了,加上她的身高,以及她突然冷下的脸,给了宋珍珍极大的压迫感,“我亲爸妈主动和你断绝关系,让你来这里认亲,不可能让你空手来,拿了不少钱吧?是不是把该给我的那一份也给你保管了?”

    宋珍珍的眼神瞬间慌乱起来,双手猛地握成拳,立即否认,“没有,他们都那样了,哪里有钱给我,一分钱都没给。”

    宋珍珍想到她离开京北大学教职工宿舍那天,宋浩和白青霞将家里所有的钱票分成了三份,都给了她,每份一千二百元,她和宋子奕以及宋芸,一人一份,连同他们八岁的儿子宋子奕也一并托付给了她。

    而现在,她甩掉了宋子奕那个累赘,三份钱全部捏在她一个人手里,这事她不会告诉任何人,反正宋浩和白青霞下放后没多久就会死,算算时间,最多还有十几天他们就会先后病死在乡下牛棚,这件事只要她不说,就不会有人知道。

    宋珍珍心虚的表情很明显,声音也底气不足,还有那双紧紧揪着衣摆的手,这些都落入宋芸眼底,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一边拿着养父母的好处,一边欺负养父母的孩子,还这么理直气壮,呵!

    不承认没关系,她会自己找出来,绝不可能便宜了这只白眼狼。

    这时卧室那边传来争吵声,没一会赵兰花就气急败坏地冲了出来,一边走一边骂,“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家,退婚不还信物,说什么弄丢了,那么好的东西说弄丢就弄丢?说出去有人信吗?呸——不要脸,你给我等着,这事没完!”

    赵兰花一走,宋珍珍面对赵兰花时装出来的矜持娇怯一扫而空,表情立即变得阴鸷狠辣,她伸手去抢宋芸已经戴在手腕上的手表,动作粗暴,一股子泼妇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