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尚往来,她主动问他:“我已经把我的画室布置好了,你想去看看吗?”

    卫云章欣然同意:“好啊。”

    两人往外走去,崔令宜状似无意地说:“其实我也并不是一定要在画室作画,你若是在书房待着无聊,以后我常来陪你可好?你在案前看书,我就在窗边作画。”

    卫云章脚步一顿,继而笑道:“那画室不是白白浪费了?况且你若是要画一些长卷,我书房里还没有合适的桌子。”

    崔令宜勾了勾唇角:“也是。”

    遂不再提。

    二人进了画室,卫云章转了一圈,频频点头。又抽了张崔令宜的旧作出来,愈看愈喜欢,问她:“这幅画,我能挂书房里吗?”

    崔令宜嗔道:“喜欢的话自己收着便是了,挂书房做什么。你的同僚来了,与你在书房议事,瞧见旁边挂着我的画,说出去叫人笑话。”

    “有什么可笑话的,我听闻你的画在京中价值千金,普通人想要还没有呢。”卫云章瞅了一眼她的箱子,“这么多画,你要是偷偷拿出去卖掉,能赚不少钱呢。”

    “物以稀为贵,卖得多了,就不值钱了。”崔令宜悠悠道,“况且,既然能从诗作中读出人心,未必不能从画作中读出人心。你说是吗,三郎?”

    卫云章忍俊不禁。

    他今日算是明白了,就像传闻中的他并不是真正的他一样,他的这个小妻子,也与传闻不尽相同,面上温柔贤淑,但其实牙尖嘴利的,颇为狡黠。

    不过,他喜欢。这说明他在她心中,不是外人。

    阳光正好,从窗纸中透过,照得她脸上细细的绒毛微微发亮。

    她正在把一张空白的宣纸放在桌上压好,卫云章在一旁看着,问道:“要开始画画了?”

    “还在构思,想画一张狸奴扑蝶图。”崔令宜回答,“昨日跟母亲逛了家里的园子,觉得到了春日,一定很美。”

    “那是自然,我们家最不缺漂亮的花花草草。”说着,卫云章忽然想起来,“明日回门,你说我给岳父大人备什么礼好?”

    崔令宜:“你都上门提过亲了,难道还不知我爹的喜好?”

    卫云章:“我娶的是你,又不是你爹,哪能专门投其所好。我知道崔公喜欢那些文人墨客的东西,但又怕落了俗套,你可有什么建议?”

    崔令宜:“把你今日那些手稿带过去,我觉得他一定比收到什么都开心。”

    卫云章若有所思:“倒也不是不行。”

    “不是方才还说怕被外人了解得太透彻吗?”

    “岳父大人又不是外人。”卫云章忍不住轻轻捏了一把她的脸。

    她体态虽娇小,但脸颊却丰盈饱满,像一颗成熟多汁的蜜桃,总让人有种上手的欲望。

    今天接下来的时间,两个人就一直在讨论回门到底带些什么东西。崔令宜多次强调她爹的要求并不会很高,但卫云章看着礼单,总觉得不满意,修修改改,直到傍晚前才彻底敲定。

    夜里,卫云章屡次翻身,终于逼得崔令宜开口:“你怎么还不睡?”

    她已经忍了很久了。他不睡,她也安不下心。

    卫云章道:“你不会悄悄跟你爹说我的坏话吧?”

    崔令宜道:“怎么会?就算我想说,那也得言之有物才行。可你又没干什么坏事。”

    “之前与你爹交谈时,只想着他会不会同意我娶你,倒是并未想过你愿不愿意嫁我。”卫云章诚实道,“你嫁给我之前,可有想过心仪的郎君该是什么样的?”

    崔令宜:“这个么——我喜欢骁勇善战的。”

    卫云章愣住:“你喜欢武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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