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亏我们还在他家住了两天。”

    “是我疏忽了,害你遇险。”褚棠枝满脸歉意。

    “嗐,我这不没事嘛。”兰璎摆摆手,“是他们根扎得太远了,谁能想到呢。”

    褚棠枝神色凝重,看来这桩案子,远比想象的要复杂得多。

    不过她还是长舒一口气,稳住心神道:“不过王远虽与此案有关,但他大抵只是提供还魂草的,属于边缘人物,甚至可能不知道自己在与何人作交易。”

    否则,他们也不可能在府中安全住了两日,只要随便往饭菜里下点毒,就能让他们死得无声无息。

    像王远那样直面硬刚的,不知他是当真这般蠢,还是被蛊虫毒坏了脑子。

    兰璎一想起昨日被大刀架着脖子就觉得后怕。说实话,她和春鸣都不会武,褚棠枝也不敢轻举妄动,她都以为自己真的要苟不住小命了。

    情急之下,倒是忘了银蛇的存在。

    她一把捞起素湍,对着它的圆脑袋又摸又亲,一边朝旁边的春鸣道:“还好你养了这么条蛇,当时真是吓死我了。”

    春鸣还是没能调回阳间作息,在马车里时醒时歇,方才清醒了会儿,此时正准备再睡一回。

    他身形顿住,唇角僵了僵,对这感觉感到陌生,但却莫名地并不讨厌。

    垂落的乌发遮住了他大半神情,他深吸口气,扬起一个乖巧的笑,“不客气。”

    虽然他有些想看她雪颈溅血,但那人的刀实在肮脏,不知沾染过多少人的恶血,他和蛊虫们都不会喜欢。

    这样美味的食物颇为难得,还是他亲自动手最好。

    等待食物生长成最适合享用的状态,大抵也是一种乐趣罢。

    山野烟雨朦胧,车轮在细雨中滚滚向前,车厢中光线黯淡,催人昏昏睡去。

    少年靠着车壁,乌发披散,双目轻闭,笔挺盘坐而歇。

    车帘偶尔被风卷起一角,漏入熹微的天光,薄雾似的,笼在他五官精致的面上,衬得他犹如一尊白玉雕刻的佛像。

    静谧而又淡雅,叫人完全看不出他内里的癫狂心思。

    褚棠枝日夜忙碌,此时也合眼歇了。只剩兰璎夜里睡得足,并不困,捏着帘子看向车外的山野河湖。

    车行渐远,夜幕渐至。因着雨雾,天上的星月也朦朦胧胧,瞧不明晰。

    只依稀望见,银月蒙了一层轻薄烟沙,几近月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