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山石滑落,占了一半的路,马车不得不靠近另一边的山坳。也不知是不是暴雨冲刷,山坳变得陡峭起来,显得有些可怖。
“表姑娘得等一阵子了,我去把挡路的落石搬开。”孙叔说着,已经开始干活。
纪云栀和月牙儿下了马车,看着孙叔挪山石。可落石这样多,一个人要搬很久也搬不完。
纪云栀略一琢磨,这是进城必经之路,若是回城的人不知路况,被拦路耽搁,没能在关城门前进城,就要露宿荒野了。她说:“孙叔,我和月牙儿进城去找人帮忙移石。”
孙叔想了想确实需要人帮忙。他转过头望向纪云栀,露出一个憨厚的笑,关切叮嘱:“表姑娘多披件斗篷,别着凉。”
“孙叔也小心落石。”纪云栀温甜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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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久之后,一辆马车从乱糟糟的落石另一边驶来,要进城。
一个窄袖青衣侍卫翻身下马,拱手向马车里的人禀话:“二爷,前面发生了事故。”
微潮的寒风吹动车帷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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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云栀紧了紧身上的斗篷,抬眼望了一眼天幕,天色阴沉下来,好像快下雨。
她带着月牙儿刚进城,还没来得及寻人帮忙,身后忽响起疾驰的马蹄声。两个人赶忙奔到路边躲避。
是一伙商队。
“出事了,城外滑坡塌方,将一辆马车砸下山坳了!”
“马车里的人应该全被砸死了。”
“我知道!是陆家的马车!借住陆家的那位纪姑娘每个月的今天都要出城去!”
人群议论着出城去凑热闹。
纪云栀呆在原地。
没有出城去看热闹的人群还在议论着。
“今天早上赐婚的圣旨刚下来,这位纪姑娘就这么没了?还真可惜。”
“啧,一个姑娘家时不时抛头露面,刚得了好姻缘就往外跑,说不定是上天没看好这门婚事,送她归西喽。”
“福薄接不住这么大的恩泽呐!”
耳畔的声音渐远,纪云栀眼前浮现孙叔憨厚的笑脸,孙叔让她加件斗篷,别着凉。
孙叔,出事了?
纪云栀拉着月牙儿,朝城外奔去。
脚步凌乱,心跳也乱。
她终于奔回去,马车已坠落,孙叔的尸体被路人从乱石下拽出来。
头一次面对死亡,纪云栀脸色煞白,几乎站不稳。
她悲痛间忽想——真的是意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