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了一觉,这刚醒,她就又哭起来。
明丽长公主坐在床边一直守着,见女儿这样也心疼。她皱着眉说:“哭一会儿就罢了,一直哭也不行。”
赵宝荷长这么大从小到大连一句重话都没有挨过,第一次挨打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这让她的脸面往哪放?
“母亲!我气不过!呜呜……”她哭着说,“温岫这次解气了!”
明丽长公主没想到小女儿这个时候想的居然是温岫。她无奈道:“她解什么气?”
“母亲,她会不会嫁给陆玹?”她输了,但是她也不想让温岫赢!
“你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明丽长公主皱眉,“温岫也好,汪家、林家还是谁家的女儿都嫁不成陆玹。母亲实话告诉你,陆玹现在就是个烫手山芋,但凡家里位高权重的眼下都不会把女儿嫁给他。就算有那脑子不灵光的往上撞,陆玹也不会犯蠢。”
看着女儿懵懂的样子,明丽长公主只好耐心给她解释:“前朝怎么亡的?异姓王拥兵自重夺权篡位。大亓从建国起就忌讳这个。这次陆玹不仅有了不得的军功,还因为后方支援来迟差点兵败,这是九死一生才赢下来的一役。人受了重伤好不容易救回来。陛下给他封王即是赏赐也是补偿。是不得已之举。”
明丽长公主重重叹了口气:“在边地的时候,你父亲和陆玹私下见过。这次罚你这么重,何尝不是陆玹故意和你父亲划清界限,免得天子忌惮。宝荷,如果你还想让你那嫡亲的姐姐顺顺当当地当上太子妃,这口气你只能咽下去。”
赵宝荷有些不甘心,可理智又能让她分清孰重孰轻。她低着头不说话,一个劲儿地掉眼泪。
“你该不会还是喜欢陆玹吧?”明丽长公主沉声,“把心收回来!”
“怎么可能!”赵宝荷硬声,“他都这样对我了,我再喜欢他,那我不是犯贱吗!”
明丽长公主松了口气,哄着女儿:“过了这阵子,母亲再给你出气。”
赵宝荷这刁蛮的性子像极了明丽长公主,明丽长公主劝女儿劝得头头是道,实则她自己心里也窝着一团火气。自己的亲闺女,她能不心疼吗?
赵宝荷完全听不见母亲又劝了些什么。她满脑子都是第一次见陆玹时的场景。
满地都是战亡的你我将士尸体,她瑟缩在马车里吓破了胆。陆玹就是这个时候出现的,他骑在高头大马之上,一身冷硬的铠甲,手握一柄长木仓,天神下凡一样出现在她视线里。
赵宝荷摇摇头,把回忆赶走。她不能再喜欢陆玹了,她不准自己犯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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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三四日,纪云栀跟着陆家的几位姑娘去别家府上做客。这是半个月前就约好的。
以前纪云栀也常常陪着陆家姑娘赴宴,她每次都安安静静地做陪衬,她是陆家几位姑娘的陪衬,旁人对她客客气气已经是给面子了。
可是今日不同,纪云栀明显感觉到所有人对她的态度都热情起来,好像早就与她是亲密无间的闺中密友!
陆善柔翻了个白眼,对陆善静小声嘀咕:“瞧瞧这群见风使舵的,以前都是围着二姐姐你转,现在一窝蜂围着纪云栀了!”
陆善静第一次遭了冷待,心里也有一丝不舒服。可她还是横了陆善柔一眼,斥责:“云栀也是咱们陆家人,有什么区别?”
陆善柔讪讪不说话了。
有人提议抚琴接龙,众人围着纪云栀夸她琴技了得。纪云栀微笑着摇头:“我弹琴一点也不好听,以前善静指点我许久,还是经常走音。这第一曲,还是善静来吧。”
陆善静笑起来。
陆善静端坐着开始抚琴,享受着众人的目光。
今日请客的朱玉林捧着一碟点心给纪云栀,她说:“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