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善和走在最前面,陆善静和陆善柔跟在后面。
“云栀这样打扮起来可真好看!”陆善和提裙奔到近处瞧。
陆善静笑着说:“那是云栀本来就生得好。”
陆善柔也在一旁点头附和。
三姐妹过来陪纪云栀说话,屋内时不时洋溢着欢乐的笑声。就连天生喜欢阴阳怪气的陆善柔今日也只说喜庆的好话。
毕竟过了今日,纪云栀就不再是借住的表姑娘了,而是真正的陆家人,是一家人了。
陆善柔抓着糖吃,打趣:“以后你能跟二哥说说,给咱们涨份钱吗?”
纪云栀一愣,顿时不知道怎么接话了。
她也不用接话,陆善和和陆善静已经笑起来。反正她们今日就是想捉弄纪云栀。
时不时有丫鬟跑去前院打听消息,再回来禀话。“前院已经来了许多宾客,太子和六皇子都来了!”
“好多人围着二爷,向他敬喜酒!”
陆善静惊讶地问:“二哥喝酒了?”
所有人都知道陆玹既不吃酒,也不饮茶。酒能乱智,茶能污齿,都被他摒弃。
几个人议论起外面的宾客来。纪云栀听着她们议论,心里的紧张倒是缓解了不少。
又过了一会儿,另一个丫鬟回来禀话:“温岫和赵宝荷竟然也都来了。”
屋内的欢笑声一窒。
陆善静轻咳一声,道:“有什么意外的?今日京中有头有脸的人家,谁不来给我二哥贺喜?”
话题很快揭过去,众人又谈笑起旁的。
有人陪着说话,时间过得很快,纪云栀还没反应过来,李嬷嬷风风火火地赶过来。
于是,身边一群人对纪云栀说吉时到了。她被盖上缀着珍珠宝石的红布,视线一挡,纪云栀原本不紧张也忽然开始觉得不安,伸手要扶,最后她也不知道是搀扶了谁的手往前走。
花轿停在院子里。
春桃凑到纪云栀耳畔小声说:“二爷就在前面!”
纪云栀在红盖头下深吸了一口气。她低着头,红盖头下,只能看见地面铺展的红绸上洒落着姹紫鲜花,以及自己一步一步往前走时绽开的嫁衣裙摆。
她隐约知道,她的人生迈进了另外一条路。
陆玹向来喜深色衣衫,今日一袭大红色的喜服将他深邃的俊朗衬得鲜活起来。
他望着纪云栀一步步走近,亲自为她掀开轿帘。一粒珍珠从纪云栀的身上掉落,也不知道是头饰还是缝在嫁衣上的点缀。
陆玹弯腰,将珍珠捡起,指腹捻去珍珠沾上的尘,收于掌中。
纪云栀在陆家出嫁,花轿出了陆家,绕过京中最宽敞热闹的庆延街。
婢女提着花篮,向沿街夹道凑热闹的百姓扔喜糖、喜果。
热闹的贺喜声、笑声飘进花轿里。纪云栀听着这些欢声笑语,心里仍有一丝不真切。
她又听见路边人议论高头大马上的新郎官是如何风采照人气度斐然……
日落时,花轿重回陆府。
纪云栀在热烈的鞭炮声中下了花轿。她接过喜娘递来的红绸。红盖头下的视线,看不见红绸的另一端,可是她知道红绸的另一端正被陆玹握在掌中。
纪云栀握着红绸的手不由紧了紧。
她在心里默念接下来的流程,身姿端正地走流程,不出一丝差错。
老太太和陆老爷坐在上首,接受了新婚夫妇的跪拜。
苏氏站在陆老爷的身后,满脸堆笑,没显露出半分不满意。她心知肚明,陆玹是不可能跪她的,她才不冲上去找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