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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暄几句,柳芸香挎着篮子离开,身后妇人们看着她的背影窃窃私语。

    “她就是梁二柱家的大儿媳?长得这样标志,怎么嫁到咱们这个小地方来了?”一名身着藏蓝袄子的妇人疑惑道。

    柳芸香成亲不到两个月,往日除了上山极少出门,村里至今还有人看她面生。

    另一位花袄妇人便道:“岂止长得标志,人家还识文断字,她爹是位秀才呢。”

    那柳秀才,原先是附近两三个村子唯一的秀才公,连里长都有意与之结亲,想把他家的女儿聘回去做孙媳妇儿。可惜柳秀才去得早,生的儿子又没能耐,结亲一事便不了了之。

    藏蓝袄子妇人啧啧称奇,又说:“这么说来,梁二柱的婆娘也算不错了,虽说是当后娘的,却给前头留下的儿子娶了这么好的媳妇儿。”

    “可没她什么事,”花袄妇人连连摆手,“她才没那份好心,青山都十七八了,也没见家里给他张罗。是青山他奶奶过世前,放心不下这个大孙子,把省吃俭用存下的八两银子放在他大堂伯手里,请他跟周大嫂子费心,这才有后来的事。要靠那亲爹后娘,青山现在还打着光棍呢!”

    几位妇人听了,纷纷感叹老人家一片苦心。

    另一头,柳芸香到了大堂伯家,周月华听到动静迎出来,连声道:“真实稀客,今天吹的什么风,竟把你吹来了!”

    “嫂子莫要取笑我,”柳芸香面上带笑,“大伯和伯娘可在家?”

    “爹和二弟到地里去了,娘在里头,”周月华一边说,一边把人往屋里引,“娘,您看谁来了。”

    堂屋里,周氏坐在主位,旁边是她另一位儿媳李梅花,桌上散着针线布料,婆媳三人方才正在做衣裳。

    柳芸香进了屋,先给周氏和李梅花问好,才道:“青山种了点菜,迫不及待要给您和大伯献宝,您可别嫌弃。”

    周氏年过五十,花白的头发梳得整整齐齐,面相看着有几分严厉,一开口却很慈和,“都是一家子骨肉,说什么见外的话。”

    周月华正把篮子里的菜往外拿,不住赞道:“瞧这水灵灵的样子,就是当季种的,也未必能这样好。呦,怎么还有肉?”

    柳芸香笑着解释道:“青山从县里买了两斤回来,说是比镇上的新鲜,我想既然要趁新鲜吃,放过夜就可惜了,两个人又吃不完那么些,便给大伯和伯娘送一点,咱们也都尝尝鲜。”

    周月华看向婆婆,若只有菜,她就能做主收下,到底是自家种的,再稀罕也不必额外花钱,肉就不一样了。

    周氏看了一眼,摇摇头:“家里又不少一口吃的,倒是你们小两口日子拮据,这回就算了,往后可不能这样。”

    “诶。”柳芸香笑盈盈应下。

    李梅花忽然开口:“青山那菜卖了多少钱?能买得起两斤肉,至少也得了四五十文吧?”

    柳芸香满脸无奈地说:“二嫂可别提了,他今日回来,兜里只剩了四个铜板,大哥说他没个盘算,一点没说错。”

    周月华嗔道:“你大哥好意思说青山,他自己可没好到哪里去。”

    李梅花听了撇撇嘴:“大哥也真是的,知道县里的菜值钱,怎么不早跟家里人说?青山明天还去吗?不如叫你二哥一块去,多个人多个帮手。”

    柳芸香还未开口,周氏发话道:“老二媳妇,你去我屋里把那鞋样子找出来,趁天色还早,今日把他们父子几个的鞋都裁出来,晚了又得点灯熬油。”

    李梅花不大乐意,却不敢不听,只得心不甘情不愿去了。

    等她离开,周氏对柳芸香道:“你二嫂向来糊涂,她说了什么,都不要放在心上。”

    柳芸香笑着说:“二嫂心直口快,我晓得她的心意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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