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耐烦的呵斥道:“快些。”

    姜黎被惊得颤了颤,眼泪不受控制的沁出,湿润了眼眶。

    慕凌川早就看惯了这样的姜黎,甚至饶有兴味。

    只是她今日似乎比往常磨蹭得久了些,慕凌川生出了些许不耐。

    他的声音冷了下去:“还不快喝?难不成要本将军亲自喂你?”

    姜黎被惊的身子一颤,一直悬而未落的眼泪顿如断了线的珍珠,砸在了慕凌川的手背上。

    慕凌川像是被灼烫了一般,飞快的缩回了手。

    黑乎乎的汤药跌落,打湿了慕凌川的衣摆,瓷白的碗摔在地上,“啪”的一声碎成了数片。

    “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姜黎立时跪了下去,地上的瓷片刺透了衣衫,扎入膝盖,疼得她面无血色,摇摇欲坠。

    慕凌川却不见半点动容之色,他落在姜黎发顶的目光泛着冷光。

    “可见我这些日子对你的宽容,养大了你不该生出的心思。”

    “没有没有,我不敢……”

    姜黎连连摇头。

    纵是她真的生出了妄念,此时也不敢认下。

    “最好是如此。”

    慕凌川拂袖离去。

    “砰”的一声,门关上了,姜黎对慕凌川敞开的心门也好似跟着关上了。

    她颓然的瘫坐在地,看着满地的瓷片,忽的掩面无声的哭了起来。

    不知过去了多久,有人推门而入。

    “哟,怎么哭上了。”

    是玫娘身边的刘婆子,一向看她不顺眼,逮着机会总要欺负她上一回。

    这会儿见她这般狼狈,怕是不会客气。

    姜黎忙乱的擦掉了眼泪,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我不小心摔在了碗上,受了些伤。”

    说着,她忍着痛站了起来,露出一个苍白的如同路边一朵小花儿的笑:“叫嬷嬷见笑了。”

    “的确叫人发笑。”

    刘婆子轻蔑的嗤笑一声,拿眼斜着望姜黎:“你可真是脸皮厚,慕将军都被你气走了,你还能在这儿说这些有的没的。怪不得能勾的慕将军每次过来都是先来找你,叫我看啊,那些花楼里的都没你有这能耐,赶明儿干脆让她们过来拜你为师好了。”

    这和骂她是个花楼妓女有何区别?

    姜黎气得眼睛通红。

    慕凌川欺她、辱她,将她当个玩物,是她无力反抗。

    可这刘婆子又算得什么?

    当初若不是刘婆子,她又怎会沦落到今日的境地!

    刘婆子有何脸面这样瞧不上她!

    姜黎浑身发颤,是气怒,更是不堪羞辱。

    她垂在身侧的双手攥紧,指尖几乎抠入肉中:“刘婆子,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是觉得慕将军与那些流连楚馆花楼的好色之辈无异?”

    “你胡吣什么?!”

    刘婆子惊得险些跳了起来,“我何曾是这个意思!”

    姜黎偏过脸去,不叫刘婆子看出她眼底的虚张声势,“是与不是,等慕将军来了,自有论断。”

    这贱皮子狐媚子要告到慕将军面前去?

    她不信她能有这个胆子!

    尽管如此,刘婆子还是吓得老脸煞白,指着姜黎的鼻子骂道:“你当我是好骗的!你给我等着,我倒要瞧瞧,你能嘴硬到几时!”

    刘婆子骂骂咧咧的离开。

    姜黎还是紧绷着脊背,久久难以放松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