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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阴,风冷。伤痛,心更冷。这一天的黄昏时分,一个身穿单薄粗布衣裙,脸上蒙着黑布,仅仅露出一双眼睛的姑娘,拿着一个小小的布包在寒风中畏缩地贴着破败的土墙根快步走着。由于穿得单薄,在寒风落叶中显露出婀娜的体态和完美的身材。
后面不远处跟着两个粗壮邋遢的混混,笑嘻嘻尾随着姑娘走了一段路了。既是想跟着走到僻静处下手,也是向其他混混们宣示着所有权。再后面跟着几个更不入流的小混混,寻思等着老大们完事后也许能喝一口残汤。
几经战乱和疫情后的台城,除了几条主要街道比较繁华外,大多数的地方死气沉沉,很多宅子早已空无一人,房倒屋塌、杂草丛生,变成了这些侥幸活下来泼皮无赖们的老巢。
女子已经被赶出来五天了。这五天对她来说就像五年那么长,五天来她靠着仅有的一点点银钱吃了几顿饭,然后就是睡在附近几个大户人家的墙檐下,就再没有什么地方可去了。没有任何生存技能,连五谷都分不清楚的女孩,甚至连件厚点的寒衣都没有,还要时刻忍受着脸上的阵阵伤痛。靠着从小学习技击,身体留下个好底子,一般的女孩在这样的天气下怕是三天都熬不过去的,虞琳此时也有些熬不住了,她想趁着现在天气还不算太冷,在附近找找,先找个无人住的破房子容身。
她已经发现了后面尾随的几个混混。平时再泼辣再厉害的女子遇到这种情况也是惊慌失措的。她想甩掉几个人,但是走着走着发现居然走到了四处无人的街区。
天越来越冷,也越来越黑。后面的几个混混已经加快了脚步,距离她越来越近,淫邪的嬉笑声已经清晰可闻。她伸手入怀紧紧握住胸前挂着的一枚洁白的蟒牙,准备遇到危险时宁可自尽也不会让这些人碰自己一下。
虞琳有些慌不择路了,浑身颤抖地朝着远处黑暗中的一片房屋急急跑去。正惶恐无助间,后面忽然传来几声低微的击打声,随后就是凄厉的惨叫声。虞琳吓得猛地回头,背靠着土墙,待看清楚身后不远处的景象后,眼中一下流出委屈的泪水。
虞习的贴身卫士习刚、习勇两人手持棍棒正在死命地殴打着翻滚在地上的两个混混,看挥舞的力度,这两个混混怕是活不过今晚了,其他的小混混们早就一哄而散了。
打完之后,习勇走到虞琳跟前,低声说道,“请七公主跟我们走吧。六公子已经在别处购买了院落,请您在那里居住。怕爵爷府里知道,只偷偷派出我们几个找您,已经找了您五天,万幸总算是找到了。真要是出事了,六公子会把我们几个活埋了的。”
虞琳低头垂泪,轻轻点点头,跟着习勇向着城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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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这一天。
再一次的醒来,这次总算没有疼昏过去,也没再发出凄厉的惨嚎。浑身的骨头仿佛都断了,双腿基本没什么知觉,双手动一下都能带动身上的伤势。恍惚中开始几天是躺在昏暗的马车里,还有两个人轮流给他喂点米汤。后来醒来的时候已经被关进了一个阴暗的牢房,地上只有几捆干草,角落里堆放着几床散发着发霉和屎尿臭味的被褥。
一罐子清水和一块面饼摆在栏杆的外面。闻到饼子的味道,周南挣扎着爬了过去,“啊—哈—呜—”,每动一下都牵扯着伤口然后是钻心的疼痛,他呜咽哭喊着拿过食物塞进嘴里。他不知道自己是在什么地方,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间,他记忆里最后清醒的印象只是吐着血飞了出去,然后恍恍惚惚的到了这里。
没有人来看自己,四周静悄悄的鸦雀无声,甚至连只苍蝇都没有。四周也是昏暗的,牢房的绝大部分都沉浸在黑暗中,只有门口走廊摆在墙上的油灯散发着黄豆大小的一点亮光,偶尔发出噼啪的声音。自己仿佛被这个世界彻底遗弃了,只有每晚出现在栏杆外面的清水和食物显示出还有人记得自己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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