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床两侧,安静地听着娄半城说话。

    一位是穿着黑色中山装的男子,戴着一副黑框眼镜,不苟言笑,五十多岁的年纪。

    这位是冶金工业部的领导,主管京城一些重要工业单位。

    另一位,是红星轧钢厂的厂长杨卫国,其余几个是随行的秘书人员。

    娄半城说话费劲,断断续续:

    “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他们拿我儿子的命要挟我,我当时慌了神,才买了下来,我现在想清楚了,儿孙自有儿孙福,他们跑到那边,被敌人威胁,是他们自找的,是他们活该,现在就交给国家处理。”

    说着,娄半城看向谭雅丽,谭雅丽起身,从床边的保险柜里,拿出一个木盒子,将木盒子打开后,正是田黄三连玺。

    谭雅丽抹了一把眼泪,轻声道:

    “这都不愿老娄,是我自作主张买下来的。”

    “老娄知道后急火攻心,说国宝是绝对不能私自买卖的,就算是威胁到家人,也绝不能这么做,这不就吐了两口血,都病倒了。”

    “病倒之前,还不忘叮嘱我,一定要把东西交给领导们,是我担心会影响到香江那边的孩子们安全,才自作决定,私自留了下来。”

    病床上,娄半城不耐烦道:

    “不是说了吗,这件事和你没关系。”

    白副部长神色凝重地双手接过田黄三连玺,认真打量着。

    他自打来到娄家后,就一直沉着脸。如果不是杨卫国联系他,说娄振华病重,有重要的情况汇报,他是不可能亲自来娄振华家里。

    却没想到,这两人联手给他演了一出戏!

    这两天闹得沸沸扬扬的紫禁城失窃案子,他也多少听过一些,没想到娄振华居然陷进去了。

    如果真像娄振华说的那样,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主动交代的话,未必会拿他怎么样。

    毕竟娄振华声望巨大,动他要考虑影响。

    万一有居心叵测之人,造谣生事,到时候谣言四起,那么多公私合营的私方经理,还能安心吗?

    白副部不相信,娄振华不知道这一点。

    娄振华又假装重病,让他亲自过来,恐怕是事情没有他们说的那么简单,必有隐情。

    白副部眉头紧皱,将田黄三连玺递还给谭雅丽,沉声道:

    “娄振华同志,这件事情,你应该跟公安部门联系。”

    “如果是跟紫禁城失窃有关的话,主办方是京城市局的外三分局,我建议,娄振华同志,向外三分局说明情况。”

    谭雅丽两行眼泪扑簌簌往下掉:

    “领导,老娄这身子骨越来越差,经不起折腾了,能不能跟市局打声招呼,让他们不要来找老娄?我亲自去市局,要抓就抓我。”

    “谭女士,我这个招呼打了,以后别人都有样学样,该如何是好?你也不要胡搅蛮缠!”

    白副部眼里闪过厌恶之色,他最讨厌歪门邪道之人。

    装什么可怜?!

    就在白副部起身,准备离开之际,娄家那位大妈敲门进来:“有两位市局的公安同志过来了,非要找娄同志了解情况。”

    杨卫国尴尬道:“领导,要不……听听市局的同志怎么说?”

    白副部长想想,重新坐下,沉声道:“那就听一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