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难掩其矜贵气质。

    他眉宇间凝聚着黑气,眼底透着乌青,疲惫地捏着眉心处。

    一旁身着银白色盔甲的男子,舔了舔满是冻疮的嘴唇,忍不住劝道:“殿下,如今我们已远离京城千里,未见皇上的兵马追来,您歇息片刻吧。”

    祁渊睁开眼,望着眼前瘦骨嶙峋的季风,满脸疲惫与绝望:“莫要再称呼我殿下。”

    “距北漓州尚有不到百里,休整片刻,随后出发。”

    季风望着祁渊眼底的乌青,忽地跪地:“殿下,身体要紧啊,您已两日未曾合眼……外面由属下来守,您好歹歇息一会儿。”

    话音落,他从一旁的包袱中掏出一个通体青黑色的颂钵。

    “这是皇后娘娘叮嘱属下,定要将此物交予殿下。”

    祁渊身患隐疾,时常头痛欲裂,难以入眠,此颂钵乃是他母后从寺庙中,一步一磕为他求来,有了它之后,症状方有所缓解。

    祁渊望着颂钵,双手忽地攥紧,双目猩红,声音由于愤怒而略微颤抖:“季风!现今是何境况!你带这东西,不若多带些粮食!”

    母后已然故去,如今连正常的用膳都成了奢望,活着的人……总要设法活下去。

    他本是大齐王朝尊贵的储君,乃皇后所出的嫡子,外祖乃北骑将军。多年前父皇迎娶母后,为夺皇位,之后外祖所有的战功基本皆挂在父皇身上,最终父皇成功登上帝位。

    父皇靠着外祖上任三年,朝纲稳固后,便过河拆桥,收了兵权。他外祖遭人陷害,无端被满门抄斩,其余族人被流放,皇后被废并赐白绫。

    曾经跟随外祖的人被派往北漓州守边境。

    他虽未被废黜,但父皇却一心欲置他于死地,一把火烧了东宫。

    好在他及时察觉,逃出火海,假死脱身,否则此刻他早已是一具焦黑的尸首。

    逃出后,他杀了狱兵,截住流放的队伍,带领族人一路向北,与前往北漓州的兵马汇合。

    谁知,正值夏季,却天降大雪,连下三月,房屋被掩埋,庄稼被冻死,秋收无望,百姓流离失所,没有粮食,没有御寒的衣物和柴火,一路上碰到不少难民,饿了就以雪充饥,难民中已出现易子而食的惨状。

    其中被冻死的更是数不胜数。

    季风抹了把脸,嘴角勉强扯出一抹弧度,眼底满是忧虑:“殿下,身体要紧,外面有属下在,您放心。”

    祁渊听着他满含关怀的话语,心中百感交集,望着他手中的颂钵,无奈长叹一声,伸手接过。

    他随手拨动,颂钵轻轻发出“嗡”的一声。

    这声音醇厚悠润,直击心灵深处,抚平了他心中的焦躁。

    声落,他手上的颂钵突然变沉,他疑惑地垂眸看去。

    原本空荡荡的颂钵,中心处忽地出现了一个透明的包袱,里面飘出阵阵饭香,令人垂涎三尺。

    祁渊瞳孔骤然紧缩,险些将颂钵失手扔出,他眉头紧蹙,观察了一下外面的包袱,尝试着将其打开,打开后果真是粮食。

    三大盒粒粒分明的白米饭,还有三个小菜。

    季风猛地起身,难以置信地盯着颂钵:“殿下这……”

    祁渊的眼睛瞬间明亮许多,眉宇间的郁气消散:“是粮食!”

    季风反应过来后欣喜若狂:“真是粮食!!!这颂钵乃是皇后娘娘从寺中求来,定是仙物!神仙显灵了!”

    祁渊把颂钵置于一旁石墩之上,随即猛地跪地,叩头致谢,言辞恳切而敬畏:“祁渊谢神仙佑护,谢神仙降下粮草。”

    祁渊并不信鬼神之说,但颂钵是她母后为他求来,从小带在身旁,并且实实在在地给他带来了粮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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