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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清早,天气一如既往的冷。深山里的冬天,总是寒风刺骨。
所以,我常常会跟外公睡在一张烧炕上。
此时的天,已经亮了许久。
我睡醒后,悠闲的趴在炕上。用眼睛透过窗户望向门口,期待着父亲从山下回来。
父亲每次回来,都会带一些我最爱吃的大白兔奶糖。
这对于那时候的我来说,算得上是极其奢侈的零食。
“起这么早啊,等你爹回来给你带好吃的呢吧?”外公有些憔悴的声音,从我耳边响起。
我期待的说:“对呀,我等着我爹给我带奶糖吃呢”
外公缓缓地坐了起来,从炕边的老桌子上拿起烟杆。
他用火柴点燃一口旱烟,边抽边对我说:“小哲,我昨晚上一宿都没有睡踏实。也不知怎么的,你爹下山的时候。我总觉得心里很慌。以往这时候,你爹也应该回来了……”
我猛的钻进被窝,调皮的对外公说:“外公,您不是能掐会算嘛。尤其是找物寻人,一找一个准的。不如你算算,老爹走到哪里了呗?”
外公听后,笑着对我说:“这点事儿还用算吗,我估计昨天你唐爷爷,又留你爹在他铺子里过夜了。想必还喝了点酒,所以耽误了。”
外公嘴里的唐爷爷,是山下镇子上一家当铺的掌柜,主要是做典当行业的生意。
我也是后来才知道。外公用的是一种,叫做“小六壬”的术数。也是中国古代,用来占卜的一种方法。
可能是因为常年打猎外出,刀口上舔血的缘故。外公还买了几本类似算命的书籍,以便用来自己学习。
外公年纪虽然挺大,但学起起来似乎很有天赋。他只学了几年有余,就已经小有成就,而且经常用这个,来预测一些吉凶。
父亲不爱喝酒,酒量很差。但唐爷爷,是个爱喝酒的主。他总是拉着父亲,边喝酒边聊天。酒过三巡后,又会跟父亲聊些天南地北的事。父亲出于尊敬和同情,也总不好意思拒绝。一来二去以后,自然也聊的很投缘。
这大概是因为,唐爷爷的儿子曾经去过西安那一带收东西的时候,被土匪害死了。从此,唐爷爷便和自己的孙子相依为命。
而父亲的年纪,跟他已故的儿子很相近。甚至连性格,也有几分相似。所以唐爷爷留父亲过夜,这种情况也时有发生。
我在炕上等了半天,也没见父亲回来。慢慢的我有些无聊,很快就袭来了一股困意。我闷着头躺在被窝里,就这样又睡了过去。
睡着以后,我做了个恶梦。我梦见父亲坐在一颗大树下面,说着一些含糊不清的胡话。我也只是听懂了他大致意思。
父亲说,他的一生太过于软弱无能。而且没能照顾好我,更没有好好孝顺过外公。以及很多类似于这种,极度自责的话。
听完父亲说的话以后,我也惭愧的抽泣起来。梦里,我想走过去把父亲扶起。可结果还没走两步,就被外面有些嘈杂的声音惊醒了。
睁开眼睛以后,发现还有几股泪水依旧打着转。我四下张望了一番,发现外公也不见了。于是我准备穿上衣服后,下床去寻找他。
刚穿好衣服,就听见门口有人喊我的名字:“何宇哲,快来呀,何叔叔出事了!”
喊我的小女孩儿,名字叫做唐潇。跟我是一个村子里的同乡。她家跟我们家是世交,彼此父母的关系也都还算不错。
我用手擦了擦眼角的泪痕,有些难以置信的愣在了床边。此刻,我的四肢开始发僵。身体在一瞬间,就变得沉重了起来。仿佛不受自己控制一样,杵在了哪里。脑海中仿佛有无数只蜜蜂一样,嗡嗡作响。
唐潇见我还没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