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晓雯和敏姐一路往回走。到了曾晓雯的宿舍门口,两人分道扬镳,曾晓雯回屋,敏姐去上厕所。
然而,当敏姐提着裤子从厕所出来后,她轻手轻脚地来到了宿舍区第三间亮着的房间门口,抬手轻叩响房门。
“谁呀?”
“我,阿敏!厂长,您睡了吗?”
明明答应了曾晓雯不把今晚的事情跟别人说,可还没到十分钟,阿敏就把小曾卖给了霍玉兰。
“一个女孩子,看不清长相,可那身条,前凸后翘的,我是个女的都喜欢得不得了!但不知道为什么,曾技术员一路扯着人家姑娘走到咱们厂区的那条街上,特别凶地对人家说,滚蛋!以后别再来烦!要不然,我见你一次,骂你一次!被我发现后,还跟我解释,那姑娘是他妹妹。瞎说!哪个妹妹深更半夜往自己哥哥宿舍钻?哪个哥哥会见妹妹一次,就骂妹妹一次?”说着说着,敏姐好像想起了什么,猛地一拍大腿,“我想起来了,今天厂里来了一个好靓好靓的女孩子,也找曾技术员。我看那身条,应该和晚上这个是同一个人。”
霍玉兰面带微笑地听完了敏姐的汇报。
是的,敏姐这个保洁员,是霍玉兰埋在九天汽水厂的一根针。她当过保洁,知晓保洁员这个岗位所具备的隐蔽性与迷惑性。曾经,在这个岗位上,霍玉兰将厂里各个部门的业务都摸了个七七八八,对厂子的未来有了一个相对准确的评估。所以,当九天汽水厂遭遇资金危机时,她才敢拿出全部积蓄,入股九天。
如今,她把敏姐同样安排到了这个岗位上。打扫房间时,“随眼”看到的文件;处理垃圾时,“随手”收集的信息;与厂里其他员工聊天时,“随耳”听到的八卦,都会在一定程度上对霍玉兰掌控九天汽水厂起到辅助性作用。
表面上,是厂里效益好,保洁员的工作累,敏姐才会有那么高的薪水。可实际上,那么高薪资的背后,是霍玉兰给予敏姐这根“针”的奖励。
“敏姐,你也看到了,九天的生意越做越大。未来,厂区会扩建,相应的,保洁人员也会增加。作为厂里的老人,还有我的支持,保洁部部长这个职位,非你莫属。”钱得给,饼也得画呀。
“谢谢厂长!我一定会好好干的!”敏姐面色绯红,无比激动。
见到敏姐这副士为知己者死的模样,霍玉兰满意地点了点头。
她起身来到衣柜前,从门把手上挂着的裤子兜里掏出了五百元钱,然后塞到了敏姐的手里。
“厂长,您这是做什么?我的工资已经很高了,不能再要您的钱了!”敏姐连忙推拒。
霍玉兰的脸色立刻沉了下来,佯装严肃地说道:“我的话,你都不听了吗?”
“厂长……”敏姐一脸的为难。
霍玉兰又将钱塞进了敏姐的手心,语气变回了之前的柔和,“过一段时间,我就要去美国了。厂里的一切动向,得辛苦你帮我盯着。”
“您放心!我会将厂里的一切都盯得死死的。有任何的飞吹草动,我第一时间通知您!”
言及此,敏姐察觉到了不对的地方,“厂长,您在美国,我该怎么跟您联系呢?打电话吗?还是拍电报?美国那么远,信号能过去吗?而且,就算能过去,费用也得好贵好贵的吧?”
“咱们厂只有厂长办公室能打国际长途,不方便。你可以给我写信。我在美国稳定后,会先写信给你,把我的通信地址告诉你。”
“好的!”
“但不能邮寄到厂里,以免有心之人猜出我们的关系。你在佛山,有亲戚或者要好的朋友吗?”
“有个老乡。她和他老公开了一家杂货铺,把信邮给他们可以吗?”
霍玉兰颔首,“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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