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麻利的将孝服递给了徐碧云和柳婉儿换上。

    乔清舒脸上露出悲痛神色,

    “母亲亡故突然,又是凌晨出的事,这会子鸡还没叫,我也刚刚差人报丧,还是姑母表妹仁义,竟是第一个到的,也不枉我母亲往日里那般照顾你们,真真是患难见真交呢。”

    说着就将手里一打没花开的纸钱塞入了柳婉儿手里,凄凄道,

    “我得先去老夫人那里一趟,许多事情要请示,表妹就先替我在灵堂这里尽尽孝吧。”

    转头又吩咐徐碧云道,

    “姑母,这会子人手不够,你得帮我去凌安街买五十桶生丝麻布,五十桶生眼布,三百匹黄纱白绸布,三百匹亚光孝绢,另找对街的赵生裁缝铺的赵裁缝带人来,准备在西厢房裁入殓的衣裳和各房的丧服,每人一件白唐巾,一件白直缀。”

    徐碧云嘴角直抽抽,心里骂道小贱人真会使唤人,面上直点头。

    刚才哭的最大声就是她,这会子若是推手不干,怕是要落人话柄的。

    徐碧云和柳婉儿对视一眼,登时有些后悔来早了,竟被扣着守灵干活,但也推脱不了。

    柳婉儿忙应承道,

    “姐姐快去忙,这里有我和我娘,出不了岔子的。”

    乔清舒望着那张圆圆乖巧的小脸,压抑着心头泛起的一阵恶心,转身离去。

    望着消失在夜幕里的白色身影,徐碧云嘴角露出一丝讥讽,

    “死的倒是真快,枉我一番心思布局,到头来这白婵姿竟是个短命鬼,看来我也真是命中该做大的。”

    说罢露出一丝嘲笑,抬脚绕着那尸身得意轻佻的绕圈,嘴里啧啧不停。

    柳婉儿费力拉扯了母亲的袖子小声道,

    “娘小声些,还有丫鬟小厮在,莫要让人听了墙角去。”

    徐碧云低声白眼轻蔑道,

    “过不了多久,我就要做乔家新太太了,你也是正经小姐了,还怕这些下人不成。”

    随即又淬了一口骂道,

    “只是这舒丫头惯会指派人,我还得给这死娼妇买丧品去,真是晦气,早知道跟老太太一样,躲在屋里装病就是。”

    已至深秋,夜里更深露重。

    徐清舒孝服外披着月牙白缂丝灰鼠披风,还是感受到寒意往骨头缝里钻。

    但再冷,怎么比得过心冷。

    这些人一个也别想躲过去,她乔清舒要敲骨吸髓,将这些人一个一个杀光。

    绕过抄手游廊,一进福寿堂,就感受到一股暖意,迎面来的是乔老夫人贴身侍奉的邹嬷嬷。

    邹嬷嬷上前一把握住徐清舒的手,老泪纵横的哭道,

    “姑娘,节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