亥时,夜色深深,月至柳梢头,灯火已月明而熄,万籁俱寂。

    季忧从老邱家离开,沿着漆黑的小路往城内走去,此时,夜空中有一道赤红长痕横贯天际,仿佛一道流血的伤口,将附近的夜色也染成了粉色。

    这并非是难得一遇的天象,据说是从上古年间便有的,一直留存至今。

    “天丧……是什么意思呢?”

    “是说天已经死了么?”

    季忧想起穿越那日,在对讲机里听到的一连串音节,有些百思不得其解。

    便在此时,他已经来到了一处两进宅院前,于是便推门而入。

    他不住在老邱家,而是住在季家如今仅剩的祖宅。

    这宅院很大,但值钱的东西已被季家人在逃亡时变卖了,如今就只剩下一些破砖烂瓦。

    季忧迈步走入第二进,忽见隔壁院的一棵柳树上坐着个素衣书生,面冠如玉,剑眉入鬓,他将油灯挂在树杈,握一卷旧书默读,与天上的银勾同框。

    不过当看到有人来了之后,隔壁院的书生便将油灯摘走,抬脚跳下了柳树。

    季忧对这样的场景似乎早已习惯,也不去理会,转身回到了房间,点燃了烛火,又将门窗关紧,并细致地遮上了黑帘。

    “来根华子。”

    他拉开抽屉,借着烛火的微光抽出一根名为华仙引的线香。

    此香有安神作用,可让人顷刻入定。

    季忧将线香插入香炉,将靴子脱去,坐于床榻之上,几息之后,周身便灵光隐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