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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端公,昨天没见你家起五更啊?”

    阴惨惨的天色下,周家院子隔壁邻居迎面走过来,与周三吉、周昌说话,周昌听得他声音热络温和,但却看不清他的脸。

    “昨晚忙着去乱葬岗里刨坟嘞,没在家呆着。

    五更天也赶不回来嘛。”周三吉咧嘴笑着,直接实话实说,他同时把手上的马灯微微提起,马灯的光芒映照出了来人的脸——那人一张瘦削的马脸上,没有一丝与声音相符的笑意,此时其正大睁着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周三吉旁边的周昌,像是要从周昌面部表情里挖掘出甚么秘密一样!

    马脸中年人眼睛里遍布血丝,大睁的眼眶里,一双眼仁却显得极小。

    他被周三吉提起的马灯晃花了眼,抬手去挡那灯光,脸上那副让人心生悚然的表情也陡地变成了热络温和的笑容:“哦,哦!是这样啊~

    我说昨天怎么没看见你家有人,这姑娘长得标致嘞,是老端公的亲戚?”

    “她是我从棺材里面扒出来嘞,你要不要检查一下嘛?

    盘问那么多,关你啥子事!

    回去磨你龟儿子的豆腐去!”周三吉脸色忽然变得恶狠狠的,张嘴就骂了那个马脸几句。

    马脸明明从周三吉这里得了许多离奇诡异的消息,此时脸上的表情反而有些放松,他连点着头,笑道:“好嘛,那我回去磨豆腐,待会儿给你老太爷端一碗过来。”

    说完话,马脸转头就回了街对面的二层木楼里。

    周昌看那木楼前挂着一道幡子,上面隐约写着‘吕豆腐’三个字。

    这时候,停留在四周佯作闲谈,实则都竖着耳朵偷听周三吉与马脸男人交谈的人们,忽然各自散去。周昌感觉到的那些窥视目光,也俱跟着消失无踪。

    “吃得到你白给的豆腐?嗤——”周三吉望着那人的背影,冷笑了几声,转回头来,又与周昌说道,“这些人就是心思重,你不能给他们打听的机会,但又得设法打消他们的疑虑。

    他们疑心病上来了,能把活人折磨死。

    但你要是顺着他们,啥子话都说,他们的问题永远都没个尽头——所以就像我这样,他们问你一句,你能回就回一句,不能回也得骂回去给他们找个问题让他们去想。

    让他们自己瞎想,总比被他们刨根问底逼死自己强。”

    “好。”周昌点了点头。

    他能感觉到当下这些人精神状态极不稳定,那是一种长期处于高压环境,精神上得不到任何释放后形成的病态。

    每个人的内心都是一座火药桶,一点火星都可能使之彻底爆炸。

    与这些人过多接触,极可能会引火烧身。

    在这些心理状态极不稳定的人里,老端公反而显得正常很多。

    街面上的人们陆续回了家,周昌被周三吉、白秀娥搀扶着,也回到院子里坐下。

    现下已过五更天了,却不可能再躺回床上补觉,周昌就在院里坐着,等着周三吉、白秀娥去柴房忙活一番,端出了三碗菜粥与一小碟萝卜腌菜。

    “年辰不好,咱们家里余粮也没多少了,现在又添了一双筷子,不知道家里的粮食能撑到什么时候,先这样将就着吃吧。”周三吉唉声叹气地说着话,将最稠的那碗菜粥推到了周昌跟前。

    他话有所指,坐在旁边小桌角落里的白秀娥闻言,一时无所适从。她紧张地低着头,看着自己面前的粥碗,小小声地说道:“我、我吃不了那么多……

    只吃小半碗就够了……”

    “你家是在哪里啊?总在我们这里呆着,也不是个办法。

    你告诉我你家在哪里,我找人把你送回家里去。你不在家这么久,家里人肯定都担心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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