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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荣阳县虽有设立夜市,但城门依旧每日在申时三刻关闭。

    即使是酒楼要运送货物,也往往需要在早晨开城门时才可通行,更别说方宁出牢房时已华灯初上,日薄西山,怎么可能在这时还有拉货物的马车,以奇怪的空车出入后院呢?

    也就是说,那马车不是为运送货物,而是另有用途。

    在诸多能想到的因由中,方宁不由得联想到极可能是为了转移范婆婆!

    她按捺不住疯狂跳动的心,强作镇定,等着院子里的人都散了,才出声招呼来在帘外张望的小厮,与他说自己突然身体不适,头晕旧疾发作,让他带自己到楼上去。

    小厮依言领着她往楼上走。方宁踏上台阶,却碰巧撞见秦松从楼上走下来。

    “娘子这回吃得可还尽兴吗?”他神情愉悦,想来是方才与那位夫子相谈甚欢,对她笑言道:“三日后跃仙楼的狐仙酒便要出新货,还望娘子到时候给在下薄面,捧个场,务必不要错过。”

    “承蒙秦老板招待,来日我定当来好好尝一尝这名震益州的狐仙酒!”

    方宁面上也挂起笑,与他作了一揖后匆匆擦肩而过,一颗提着的心却骤然沉了下去,暗自盘算。

    现下,秦松已与那位夫子聊完,也许用不了多久他就会去查看范婆婆的状况。

    时间紧迫,看来她不得不即刻动身了。

    小厮将她带进了房间,自觉地将门合上退了出去。

    方宁迅速将门从里面反锁,在房间里细致地巡视了一番,将各处留意一遍后,来到窗边,单手撑着窗槛,纵身一跃,落在二层的房檐,在半空中又一个侧翻身,无声地落在后院的地上。

    天色已暗,方宁趁现在无人发现自己,取下屋后小院里挂着的小灯笼,借着这点微弱的烛光,照亮了适才马车碾过泥土留下的车辙。

    这几日刚下过了雨,泥土尚还湿润着,车辙也容易分辨。其中,花纹朝外走的显然要比进来的要更深一些,说明这辆马车确实是载了什么东西出去了。

    在确认完这点后,方宁不再犹豫,沿着车辙追寻而去。

    一路上,她顺着车辙越走越偏僻,最终停在一道狭窄的小巷口。

    方宁没有迟疑,提灯在前照亮这条幽深僻静的小巷。

    两侧交错的墙壁石砖将她夹在中间,潮湿阴暗处生着潮湿墨绿的青苔,逼仄又压抑。

    她如猫儿一般后脚踩着前脚的步子,慢慢进入了深巷中

    巷内死水般的寂静使她有些不安。

    身后的巷口骤然吹来疾风,她连忙护住手上小灯中的烛火。

    明暗交错间,她好像瞥见前方的角落里躺着一个蜷缩着的人影。

    等风过去,方宁走上前察看,躺在那里的是一个身形瘦小的妇人。她将小灯凑近了瞧。

    只见老妪面容憔悴,四肢枯瘦如柴,见到她也仅仅是转动了一下眼珠,干涸的唇齿半张,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看到这熟悉的眉眼,方宁知道在这儿躺着的人就是范婆婆。

    方宁一手把住她的手腕,一面感受着手底下的脉搏,将灯提高了点,仔细地观察着范婆婆。

    眼见指尖传来的脉搏微弱,范婆婆出气多,进气少,方宁紧急如焚,可又想到还没有找到藏在跃仙酒楼里的解药,只能从袖中拿出一颗参杂了救命药材的人参丸,喂给范婆婆,先吊着命。

    丹药入口,范婆婆尚且能自主咽下,方宁心道有救,当即将她背起来,穿过偏僻的小路,快步往知县府赶去。

    月色薄凉,如席覆地。

    偏房小门前烛火黯淡,像是笼了一层厚厚的灰,透不进光去。

    方宁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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