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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棠上前帮忙,将针线筐里散开的线团重新缠绕好。

    线团缠了一半,屋外廊下突然传来顾梅的声音——

    “爹!该煮饭了!”

    顾棠:……这可真是好闺女!

    她将手里的线团放下,一把拉开房门。

    门外就站着顾梅,见开门的是顾棠,瞳孔猛缩,眼神不由自主的落在顾棠身上。

    这就是白日里她爹缝制的衣裳吧?

    那兔皮裘衣,应当就缝在里面了,这穿在身上,怕是再不惧寒冬冰雪。

    顾梅看得眼珠子都红了,心中恨极了顾棠与她爹!

    说什么兔皮是顾棠自个儿抓兔子换来的,这话也就哄三岁的孩子!

    顾棠这死丫头只会采药,哪里会下套抓什么兔子?

    但凡是下套的活计,都是那猎户才会的手艺!

    她一个丫头片子,怎么会这种手艺?

    就是想学,人家猎户也绝不随意教她。

    这些兔皮,八成是她爹帮着顾棠一道弄来的!

    只可恨她爹太过偏心!竟把兔皮全给了顾棠!

    越想越气的顾梅,脸色难看起来,她也不理睬顾棠,探头继续冲屋里喊。

    “爹!过申时了,来安说他又饿又冷……”

    “他是没长手还是没长脚?”顾棠直接打断顾梅的话,语气有些阴阳怪气。

    “饿了只会张嘴喊?那他自个儿的手脚是用来做什么的?要是不会用,倒不如躲剁了省事!”

    顾梅噎了一下,脸色漆黑!

    顾棠张嘴继续骂:“翻过年都十五了!连个正经营生都寻不来!前几日还偷鸡呢!今儿没想到,竟敢使唤起他老子来!他老子要是不煮饭,我看他会不会饿死了事!”

    一句偷鸡,瞬间让顾梅心惊肉跳!

    她立马朝屋里瞧,生怕她爹听见!

    可惜,事与愿违,顾连山听了个清楚。

    沉着脸走出来,顾连山看着大闺女的眼神很是失望:“大郎这回又偷鸡了?”

    顾梅脸一白,语气慌乱的辩解:“没有的事!四丫张嘴胡说的!”

    “放屁!前几日我看的极清楚,大哥领着你们外家的表兄弟,合伙偷来一只家养的小母鸡,一群四五个小子,就在山脚下那干涸的河沟沟里烧熟吃了!”

    听到顾棠叫嚷出来的事情,顾连山气得握紧拳头,额头青筋暴起,转身就往西厢南边的小耳房走去。

    西厢这边的屋子,是三间屋搭两个耳房。

    耳房是两年前那场官司后,顾连山自个儿掏钱后建的。

    为的就是让顾棠自个儿独住,以免再发生银子被盗的事。

    顾来安与顾平安一道住南边的耳房,顾梅住北边的耳房。

    中间三个厢房,一间是灶房,一间顾棠住,最后一间则是顾连山夫妻住。

    这两日张氏不在家,顾平安便搬了出来,暂时跟他爹顾连山住。

    此时那间耳房内,只住着顾来安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