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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如刘羡所猜想的那样,郝散的策略说来非常可笑,其实就是在其余各部的掩饰下,调集军中的所有精锐,全力攻打孙秀。

    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之前,在张轨布置的天罗地网下,郝散已是左右支拙,几乎是被逼入绝境。可即使如此,郝散依旧保持着极大的耐心,在临汾苦等变化。理由只有一个,他不相信朝廷不会犯错。如果朝廷是这样一个不会犯错的朝廷,那他大概也不会造反流亡了。

    结果在这最后的关键时刻,竟真让他等到了!

    当收到孙秀的约战书后,郝散得知晋军临阵换将,可谓是大喜过望。他连夜定下策略,就是将全军所有的甲胄与精兵集合起来,当做一支精兵,等战前探查出孙秀所在的位置后,就率精锐猛攻孙秀处。只要孙秀顶不住压力溃败,其余晋军各部也就无力回天了。

    战前他派乔虎挑战,也就是为了这个目的。虽然被张方落了威风,但也成功看清了孙秀所在的高台。故而在合战时,郝散便亲自带队,倾力向孙秀本阵攻杀而去。

    他所带的全是骑兵,而且一上来就是不要命的猛攻。孙秀本部虽然配备了大多数精锐,既有骑兵,也有弩军,更有张方、李矩这样的猛士。可指挥权在孙秀手里,结果只能是不要命的硬顶。

    可不要命从来没有高下之分,叛军也不要命,同时还有明确的战术目标,局部上还有人数优势,两番回合下来,还是硬生生凿了进来,箭矢就已经射到孙秀所在的高台上了。

    这本是很正常的战场常态,但孙秀见状,竟直接吓破了胆。

    他从高台上下来,叫来亲信刘机说:“你告诉前面的士卒,给我顶住!等我脱离险境,战死的人,我每人赏赐两金!”说罢,又找随从要来马匹,做出一副要逃跑后撤的模样。

    刘机赶紧劝住他,说道:“长史,眼下两军酣战,还不分胜负,我军甚至占据优势,您若就此离去,我军怕是顷刻要败了!长史还是再撑一撑吧!实在不行,可以传令两翼,让他们来相救啊!”

    结果此言令孙秀大为恼怒,冲着刘机叫骂道:“哈,你以为现在这场面是谁害的?这群小人!巴不得我出丑,去求他们救命?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谁丢谁的命!”

    正说话间,叛军的一支骑兵又往内冲进了十来步,几支箭矢直接从孙秀头上飞过去了,有一支还钉在旗杆上。孙秀听到这一声,这下更是不管不顾了,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直接骑上马,一溜烟就往后跑了。

    孙秀的逃跑是如此的干脆利落,以致于其余人都没有回过神来,或者说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他就已经单骑离阵而去。

    而没有了主帅发号施令,大家又能如何呢?中军的晋军将士不愧是精锐,在主帅弃军之后,仍然坚持拼杀了三刻。但随着匈奴人冲锋到了高台前,斩断了高台上的旗帜,刺破了晋军的军鼓。这下不需要人多说,全军上下也就看出来了,中军出了大问题。

    李含所部见状,当机立断,直接率部后撤。晋军原本还维持的基本阵线,顷刻间便暴露出一个巨大的缺口。

    阵线是纪律的来源,兵士们看见阵线齐整就感觉有力量,哪怕断头也不敢离群,但若看见阵线混乱,哪怕身边全是亲朋,也觉得大势已去,于是这就导致了全线的崩溃。

    崩溃的蔓延是不可阻挡的,刘羡远在左军的最边缘,也能感受到崩乱和恐慌的力量:上百面旗帜扔倒在地,铠甲和刀剑也陆续甩落,在地上震起无数烟尘,像是凭空起了一场黄色的大雾,将视野所及都笼罩了。军鼓的静默让人内心发慌,而匈奴人则兴奋地欢呼声则像催命的魔咒。

    薛兴、张固、孙熹、蔡方等人一脸汗水地奔过来,抿着嘴唇问刘羡道:“县君,现在我们该怎么办?要后撤吗?”

    刘羡回看向他们,严肃道:“撤!当然要撤!但我们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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