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不做,为了立功,为了人赃俱获,选择了事后动手。”

    “本可以防患于未然,采取更有力的措施不采取。但你却选择了不作为。”

    “这是不是渎职?该不该处理你?”

    “什么?”这话颠覆了江昭阳的三观。

    “你不要怨我,这是林书记的意见。”

    “林书记新官上任三把火,第一把火就要整顿机关作风,要向渎职失职不作为的行为开火。”

    “你撞在了枪口上了。”

    “按照你的意思我是有过?”江昭阳感到一阵窒息,仿佛被无形的巨手扼住了喉咙。

    “你既然能推测出这些盗猎分子的动向,可谓对他们了如指掌。为什么不往前溯,设伏于猎枪举起之前?”

    绕来绕去又绕回了原地。

    江昭阳无语了,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我埋伏在他们经常出没之处是按概率推算的,并非百分之百会遇到他们。”

    “否则,我何不邀森林公安机关一起堵截或事前抓获他们?”

    “何况就算我神机妙算,未卜先知,能预测盗猎分子有行动,尾随其后,待其开枪射击之时突然袭击,那么惊吓了他们,射击的对象会不会是我?”

    “被激怒的盗猎分子掉转枪口向我射击的话,非死即伤的是不是我?”

    “所以,仅仅因为害怕死亡,害怕那未知的危险,你就应该放弃作为守林员的职责,让珍稀保护动物惨遭盗猎分子的杀戮?”

    “这是不是渎职?”

    童立贯严厉的声音透过电话线传了过来,每一字都重如千斤,压得江昭阳心头沉闷。

    “拿你开刀,你冤吗?”

    听着童立贯这句苟责的话,江昭阳压抑内心深处的火气。

    “呵,”江昭阳终于开口,声音低沉而充满嘲讽,他下巴微微勾起,勾勒出一抹冷笑,那笑里藏着轻蔑,“林维泉要摁死我在这,你就来为虎作伥?”

    “你们这些人,总是擅长在强权面前低头,然后转过身来,对弱者挥舞起道德的鞭子。”

    “你要做一条被人驱使的狗,在他面前摇尾乞怜,对我则啮牙咧嘴?”

    “你?”电话那头的童立贯,被江昭阳的反问逼得哑口无言。

    他脸色瞬间变得通红,恼羞成怒。

    “好了,我们不必再绕弯子了,别费口舌。”

    “你直接告诉我,你想要给我什么样的处分吧。”

    “是开除公职,让我无立足之地吗?”江昭阳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讽刺。

    “开除?别说你,就是你的主子也未必办得到。别说我是选调生,就是一般公务员他也未必办得到。”

    但江昭阳也明白,自己只要受了处分,脱毛的凤凰不如鸡,选调生的身份资格瞬间丧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