帅对着门口愤愤骂道,端起残酒一饮而尽,“他侯玉峰也就是个屌大专,专门跑去舔日本人的腚,也不知道舔了多少,才舔出个技术员,在这装你妈的什么逼……”

    姐姐听着汤帅嘴里的粗语眉头紧锁,金桂花也尴尬的笑着说,大兄弟你别生气了。倒是老张捅了他一下:“你说话看着点,一桌子都是孩子……”

    汤帅这才发觉自己失言,急忙端着酒杯弯腰给金桂花和父亲赔罪说,哎呦嫂子孟哥,真对不起,喝多了,话多,都怪我怪我,你们别见怪。

    金桂花嘿嘿一笑:“我倒没啥,就是你一口一个腚,又舔来舔去,这一桌人听着都可下饭了!”说罢众人哄堂大笑。

    天色渐晚,弟弟打着哈欠有了睡意,然而父亲和张汤三人又开始划拳行令兴致不减,金桂花便让牛虎兄弟开车送姐弟先回去休息了。见孩子们不在,几人便慢慢聊起了家事。

    父亲问汤帅成家了没有,孩子多大了?汤帅嗨了一声说,自己早离婚了,儿子在老家老人带,如今也大了,眼看着就到了婚嫁之年,自己也想趁着还能干再多挣点钱。他往后仰去伸展了一下身体接着说道,反正现在在这个屌地方也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除了给儿子和自己养老存起来的,基本都寄回去了。

    “孟哥,那你家里还有啥人没有?我听嫂子说,孩子爷爷奶奶也是年前没了,那孩子他妈呢,也离了吗?”汤帅抽出一支烟,打火递到父亲眼前。

    “对啊老孟,我也一直想问来,这一路上也没好意思,孩儿她娘嘞?”金桂花也磕着瓜子搭腔问道。

    父亲对着打火机吸了几吸,火苗在他眼前忽明忽暗。他深吸进一口烟,侧拄着身子,低头长叹一声,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么事孟哥,”老张见状端起酒杯与父亲一碰,扶着他的肩膀拍了一下说,“不想说就不说了,谁家没个糟心事。但凡不是苦命人,谁能千山万水扔下老家不管,跑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

    “也没得啥子不能说,”父亲苦笑一下,“我嘛这辈子也就这个样子了,过一天算一天,就想着多挣点儿钱留给娃儿们,就是娃儿们,跟到我,受苦了嗦……”他提酒一饮而尽,张汤二人也陪了一口。

    父亲的第一任妻子——也就是姐姐的生母——是他同村人。两家都不富裕,在亲命媒言之下结合,随后双双出去打工。父亲刚开始也是跟着同村人在建筑工地上做木工学徒,母亲则在工地或附近做些零工。夫妻一起在外打拼,日子虽苦,但也算有个温馨小家,没几年便生下了姐姐。然而随着在外渐久,两人在见识了灯红酒绿的同时,也接触到了三教九流各色人群。而母亲与生俱来的风韵与柔媚,更是为她招来不少骚扰,其中不乏暴富工头,商界巨贾,甚至达官显贵。然而母亲都不为所动,直到她遇到了一位天之骄子——当时派驻工地的设计院技术员,刚毕业的研究生白振兴。白的文质彬彬和青春气血,让未尝恋爱滋味的母亲春心始动,而白也被母亲深深吸引,涉世未深的两人很快便发展成了地下情人。彼时正值基建大潮方兴未艾,许多在编人员纷纷下海捞金,作为高级技术人员的白振兴自然也收到了不少来自私人老板的橄榄枝,他再三抉择,终于和母亲一起坐上了南下的火车私奔而去,留下了身后的父亲和两岁不到的姐姐。

    “那这女人也太不是东西了吧,”金桂花听到这神色鄙夷,“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女人,孩子也不要了吗?这也太狠心了吧,什么东西!”她狠狠骂道。

    父亲继续抽着烟,没理会她。

    母亲走了以后,父亲去南方找了几年,他几乎在每个大城市都停留一段时间,一边打工一边四处打听。母亲的父亲——也就是姐姐的外公——也在外寻找许久,但始终没得到任何线索。

    此事很快在村里传开并且在村民的口中不断添枝加叶,有说她是搞破鞋的,有说是当小三的,有说是被拐卖了,还有说是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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