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观花卉姿态,或斟酌用色布局。

    作为世家小姐,她们自幼便接受良好的教育,琴棋书画自是都有一定的造诣。

    即便有些人在绘画方面并无多少天赋,但也不至于毫无功底。

    不多时,宣纸也摆到了沈凝霜的面前。侍从拿起画笔,递向她时,她却并未伸手去接,而是直接说道:“不会画。”

    那侍从显然未曾见过如此“张狂”之人,不禁面露惊愕之色。

    沈凝霜却仿若浑然不在意,依旧悠然自得地喝着自己的茶,那闲适的模样与周围紧张作画的氛围格格不入。

    而一旁的沈婉,此时仿若舞台中央急于谢幕领赏的戏子,挥动着画笔,动作夸张而张扬,似要吸引全场目光。

    运笔如飞时,还不时偷瞄周遭动静,见旁人尚未有大进展,愈发得意,心想着此次魁首定是自己囊中之物。

    她本就擅长作画,为了今日能一鸣惊人,更是苦练多日。

    果不其然,不多时,她便心满意足地搁下画笔,长舒一口气,仿若大功告成。

    只见一幅《蝶戏牡丹图》熠熠呈现于宣纸之上,那牡丹仿若被注入鲜活生气,色泽浓烈得似要灼烧人眼,层层花瓣繁复堆砌,饱满丰盈,以浓墨重彩极力铺陈其华贵。

    几只蝴蝶更是点睛之笔,以熠熠金粉精心勾勒轮廓,双翅轻颤,振翅欲飞之态栩栩如生,乍一看去,端的是夺人眼目,光彩照人。

    转眼间,园内众人大多已搁笔收工,侍女们训练有素,将一幅幅画作恭敬呈至皇后娘娘御前。

    皇后修长手指慢悠悠地捻起一幅幅画卷,目光在笔墨间徐徐游移,似在品鉴一场场纸上春秋。

    须臾,她手中停驻在沈婉那幅画上,微微抬眸,声线轻柔却如掷地有声的珠玉:“这是哪位千金的佳作呀?”

    沈婉连忙起身,脸上堆满讨好笑意:“皇后娘娘,臣女拙作,请娘娘品鉴。”

    皇后娘娘瞧着那幅画,笑意渐浓,开口赞道:

    “沈二小姐这画,瞧着真是赏心悦目,色彩斑斓得紧,恰似把这满园春光都收拢其中,热闹又喜庆,牡丹那富贵雍容之态被刻画得入木三分,这般画功,显然是下了苦功研习,当真不俗。”

    沈婉恰似被灌了满耳蜜浆,胸脯挺得老高,脑袋微微上扬,满脸骄矜之色。

    “能承蒙皇后娘娘金口夸赞,便是这画修了几世的福分,臣女惶恐至极。”

    她正等着皇后宣布她此次为魁首,可是皇后并没有接话,她的眼神悠悠转向沈凝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