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父沈庸面上有些难堪,好在裴忌没有追究多问。

    “都督要与婉宁见一面吗?她小孩子心性,听说今日都督要来,昨儿晚就高兴的睡不着。”他搓了搓手,脸上堆着和蔼讨好的笑。

    “我还有要事在身,见面就不必了。”

    裴忌薄唇微启,表情疏淡,谢绝了他的美意。

    与谁成亲?什么容貌?什么性子?

    于他而言,并不重要。

    只是履行裴家与沈家的婚约罢了,按着规矩办事就可以。

    沈庸还想说什么,见裴忌起身作势要离开,不好挽留,只能看着他离开。

    厅中安静下来以后,他转过身黑沉着脸道:“将他们全部给我叫过来!”

    沈婉宁和沈琅听闻父亲震怒,不敢耽搁,急忙绕过屏风前来。

    管家去请沈鸢了,好一阵后,她才姗姗来迟。

    “方才你们在吵什么?”

    沈庸克制住怒气,他不想在婉宁面前发脾气,可看到沈鸢便想起方才她的所言,实实在在让他在裴忌面前丢了面子。

    沈婉宁率先出口解释:“父亲,是我揣摩错了姐姐的心思,惹得她不悦。倘若要责罚,就责罚我一人!”

    沈琅闻言,站出来挡在她面前:“父亲,要怪就怪我,是我不该发脾气!千万别责罚婉宁!”

    沈庸冷眼看着沈鸢,沉声呵斥:“跪下!有贵客在,你出言不逊,丢损的是咱们沈府的颜面!你好歹在沈家养了那么多年,连最起码的规矩都不知道?”

    害怕伤到沈鸢,陈氏默默拉扯了下沈庸的衣角,示意他别再说了。

    可这时,沈鸢默默掀起半截袖子,露出白洁布满旧痕的手臂。

    “女儿只知道,在外面守规矩,是会遭来毒打的。”

    她垂着眉眼跪在地上,手臂上的旧伤痕明显有些岁月了,有些狰狞的皮肉凸现在外面,触目惊心。

    陈氏顿时哭出声来,握住她的手来回翻看,心如刀绞,“这怎么会……回来那么久,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们?”

    沈庸和沈琅也愣住了。

    他们能猜想到挨过饿受过冷,似乎压根没有想到她会在外面挨打。

    那些重叠交错的伤痕,不知道是多少次的鞭打留下来的?

    沈婉宁也被吓住,可她很快反应过来,露出同样心疼的模样,眼泪跟着落下来:“姐姐你,你疼不疼?”

    沈鸢面如表情的放下袖子。

    早就不疼了。

    但她不想回答沈婉宁。

    其实,她早该回到京城里的。

    十岁那年的上元节,沈鸢偷了些银子,混迹在京城的商队里,找到了回家的路。

    就在她叩响府门想要见到父母亲时,出去游玩的沈婉宁与她撞上视线。

    新来的守门小厮一脸嫌恶的看着沈鸢,言语中满是鄙夷:“这女孩非说自己是沈府三小姐,怎么赶也不走!”

    那时的沈婉宁梳着京中最新颖的发式,穿着最名贵的布料,满脸警惕的看着沈鸢,一字一句道:“你弄错了,我才是沈府的三小姐。”

    沈鸢因此被叩上乱认身份的罪名,被小厮驱赶打骂。

    她记得最清楚是,父亲和母亲从随后归来的马车里下来,笑脸盈盈的对沈婉宁张开怀抱,口口声声唤着宝贝女儿。

    对她这个破烂不堪的小乞丐连看一眼都多余。

    沈鸢直到后来才知道,她不是沈家的亲生女儿,沈婉宁才是。

    “婉宁在问你话!为什么不回答?你在端什么架子?”沈庸终于对沈鸢发怒,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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