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

    “多谢殿下。”

    裴芸心下一松,就见太子伸手去拿搁在圆杌上的摇铛,然伸至一半,却又缩了回来,起身阔步往外殿而去。

    倒也是,才过了这么些时候便召人入内,他这太子的面子又往哪儿搁,恐不是会教人猜忌生了什么隐疾。

    裴芸打了个长长的哈欠,既得他说了让她歇下,她也不必再顾忌什么了,索性理好凌乱的寝衣,自顾自睡下了。

    外殿,李长晔在那张花梨木书案前落座,随意摸了本圣贤书,翻了小半炷香的工夫,方才散了一身无处发泄的火气。

    他往内殿的方向斜了一眼,那厢鸦雀无声,他想了想,搁下书册,往床榻的方向而去。

    撩开帐幔,只见隆起的衾被勾勒出一个侧躺的曼妙身影,榻上人呼吸平稳均匀,应是睡熟了。

    李长晔面色复又沉了几分。

    适才,床笫之上,他看得清晰,她露出的神情,并非难受,而是彻彻底底的厌烦。

    他脾气再好,也终究是个男人,有不可触碰的自尊,怎可能忍受得了身下女子在行事时展现出对他的嫌弃。

    可对于惹怒他一事,裴氏似是毫不在意,甚至于无一丝恐慌。

    他不蠢,她那由头一听便是假的,不过是随意应付他而已。

    应付罢了,竟就这般安耽地睡去。

    李长晔想不通,明明以裴氏知礼守礼的性子,以往从不会在他前头睡下,甚至不敢背对他而躺。

    一股说不出的滞涩感充斥李长晔心头,那并非愤怒,可究竟为何,却又道不明白。

    因存着心事,他几乎一宿未眠。

    琳琅殿外,常禄和几个宫人等到近四更,见里头没有动静,也未唤人,就知两位主子当是直接歇下了,便吩咐两人留下守夜,其余的下去睡了。

    睡了大抵一个多时辰,常禄就被一小内侍唤醒,道殿下起来了,他手忙脚乱前去伺候,赶到时,李长晔已然静悄悄换好了衣裳,准备赴太和殿参加元旦的朝贺大典。

    常禄到底是伺候了那么多年的,一眼就瞧出自家主子情绪不高。

    只一夜,这是怎么了?

    他百思不得其解,但想着殿内就他家殿下和太子妃两人,莫不是因着太子妃了。

    常禄也不好妄下定论,但说话做事不免多了几分谨慎。

    随李长晔出了琳琅殿,走在宫道上,他开口也不谈太子妃,想着说些让他家殿下感兴趣的事儿,借此换换心情,便道:“殿下,听闻陛下昨夜回去后,突然发了兴致,连夜下了一道圣旨,为乌兰公主赐了婚。”

    心思尚在旁处的李长晔果然看过来,“同谁赐的婚?”

    “是雍王殿下。”

    李长晔神色间闪过一丝诧异,但很快又觉一切在情理之中。

    雍王是他父皇同父异母的弟弟,虽他平素唤十六叔,却仅比他长三岁,雍王武艺高强,只可惜十九岁时,在战场上身受重伤,而今不良于行,这么多年几乎不曾踏出雍王府。

    “雍王殿下自雍王妃过世后,一直未再娶,而今身边多一个乌兰公主照料,教奴才看,是件好事。”见自家主子对此事显然有几分关切,常禄便也大着胆子道,“且乌兰公主的婚事有了着落,也省得外头猜测纷纷了。”

    李长晔清楚常禄的意思,昨夜他那父皇说让乌兰公主挑选的话,并非全是醉话。

    打乌兰公主入京,京中关于乌兰公主婚事的猜测众说纷纭,而其中最多的,便是入东宫做侧妃。

    思至此处,李长晔微微凝滞了步子,似是想到什么。

    难不成,裴氏昨夜那般反常的举动,也是因着那乌兰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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