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向自家师父投去一眼,常禄登时会意,悄然换下太子手边凉了的茶盏,关切道:“殿下,您已看了一个多时辰了,不妨休息片刻,仔细坏了眼睛。”

    李长晔闻言微微抬眸,很快便注意到了在不远处候着的盛喜。

    “何事?”

    盛喜忙趋前道:“殿下,太子妃娘娘适才派人来禀,道后日要回趟国公府,想是去探望夫人和老夫人的。”

    李长晔闻言剑眉微蹙,不禁往隔扇门外看了一眼,疑惑她为何不亲自来。

    但转念就想起,她那太子妃还在同他置气。

    他默了默,对着盛喜道:“太子妃此番回去,你帮着她挑选库房中最好的物件,教她这回不必拘着,头面首饰,织缎药材,文玩字画,务必样样齐全。”

    盛喜略有诧异,因得他家殿下从不曾这般嘱咐过。

    看来是对太子妃此次回府省亲上了心。

    但稍仔细琢磨这话,盛喜发觉他家殿下似是生了什么误会。

    他迟疑片刻,缓缓道:“殿下,太子妃娘娘以往回国公府去,从不曾动过东宫库房……”

    李长晔方才提起的笔一下凝在半空,凌厉的眸光扫去,嗓音里夹杂了几分冷意,“那她携的礼从何而来?”

    以他对裴氏的了解,她绝不可能空手回国公府,李长晔心下隐隐有了猜测,果然,紧接着就听盛喜如实禀道。

    “皆是娘娘私库中的物什。”

    盛喜战战兢兢地看了自家主子一眼,继续道:“只除却上一回,娘娘急需一株百年人参,或是私库中没有,这才命书墨前来讨要,不过,说是讨要,更像是交换了,娘娘令书墨拿国公爷送来的灵芝来换,奴才不好不收,只得收下了灵芝,并一副红宝石耳铛……”

    听着盛喜越来越低的声儿,李长晔面沉如水,捏着笔杆的手微微用力,“缘何不曾同孤说过此事!”

    盛喜哪里不清楚太子的脾性,此时的他看似平静温和,并未大发雷霆,可从神色语气,显然已是怒极。

    他慌忙跪下磕头,“殿下恕罪,是奴才一时疏忽。”

    一旁的常禄晓得此事也不能全然责怪盛喜,他到底还是维护这个徒弟,稍加思忖道:“殿下,娘娘向来心思细致,不愿私自动公库物件,或是怕落了旁人口舌。”

    李长晔搁下笔,若有所思。

    恰如常禄所言,裴氏向来很是明礼,这倒也符合她的作派了。

    只是……那种不舒服的感觉在李长晔心头再次隐隐冒了尖。

    裴氏似是太明礼了些。

    就好像与他这个夫君刻意划清界线一般。

    他沉吟片刻,面色稍霁,对跪在底下的盛喜道:“起来吧,将库房的单子取来。”

    琳琅殿。

    裴芸反复翻看琢磨着手上的私库单子,她私库中的物件并不丰,多是庆贞帝、太子、先皇后及各宫娘娘们明言赠予她的。

    先头她已然将顶好的鹿茸予了她那祖母,此番回去,只怕再无成色那么好的药材了,她思索许久,手指正欲落在一株相对差些的人参上,却听得宫人入内来禀,道盛喜公公来了。

    裴芸搁下手中的单子,便见盛喜快步入内,在她面前躬身施了一礼。

    “奴才见过太子妃娘娘。”

    裴芸想着莫不是太子有所吩咐,还未询问,后头跟进来七八个小内侍,将一个个沉甸甸的红漆木箱搁在裴芸眼前,直放得内殿几乎落不下脚。

    书墨书砚面露诧异,裴芸亦蹙了蹙眉,“盛公公,这是……”

    “回娘娘,殿下听闻娘娘后日要回国公府去,亲自从库房中挑选了这些个礼物,好让娘娘带回去。”盛喜抬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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