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裴芸,今日她若爽快些直接应下,又何来后头那么多事。

    她素来心高气傲,一时被裴芸堵得没了话,宁愿倔强地死咬着唇不吭声,也不愿道出自己的错处,周遭视线尽数落在她身上,李姝蕊从未像今日这般感受到什么叫做难堪。

    “好了,今日是三皇孙的百晬宴,谁都不许再胡闹。”片刻后,还是高贵妃冷声开口,“珍妃,带着蕊儿回去,这一月便让她在殿内好生闭门思过,哪儿也不许去!”

    李姝蕊面色惨白,不敢再多言,只能乖乖被母亲珍妃带走了,但临走前,经过裴芸时,仍不忘怒气冲冲地剜了她一眼。

    裴芸晓得,这下她是彻底得罪这位被千娇百宠的公主殿下了,但也无妨,从前她一味忍让,也讨不到好,反令她得寸进尺,一次次欺到她头上,不若像现在这般,索性破罐子破摔。

    且她这人记仇,前世今生李姝蕊那么多次令她颜面尽失,她自得让她也好生感受一番这般滋味。

    倏然闹了这么一出,院中气氛有些僵,众人面面相觑,心思各异,似也没想到太子会这般护着太子妃。

    裴芸却不意外,李姝蕊对她这个太子妃不敬,换言之就是对太子不敬,太子替她出头,说到底维护的不过是他自己的威严和体面罢了。

    “蕊儿的事,你莫放在心上。”

    沉思之际,耳畔骤然飘来熟悉的嗓音。

    裴芸抬眸莞尔一笑,“午宴快开始了,殿下且先去澄华殿更衣吧。”

    见她避而不答,李长晔深深看了她一眼,须臾,才道:“这厢的女客们便辛苦太子妃招待了。”

    裴芸福了福身,道了句“是”。

    李长晔满意般微一颔首,折身而去。

    裴芸望着他的背影,唇间笑意渐敛,旋即以天冷为由,将众女客都请进了屋。

    今日过分闹腾,在屋内坐下,裴芸才想起另一桩事,她那祖母一行,竟还未来。

    她抬首往屋内环顾一圈,果见角落里少了个人,不由心下嘀咕,她们来这般迟,别是演不上那场戏才好。

    倒也奇怪,她祖母这般盼着裴芊入东宫,怎的会拖到这个时辰。

    正疑惑间,有宫人来禀,道老夫人夫人来了。

    很快,裴老夫人便在她母亲周氏的搀扶下入了花厅,只不知为何面色不大好看。

    但很快,裴芸就明白了缘由,那紧跟其后的裴芊被王氏半扶着,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

    周氏解释道:“芊儿才入宫不久,不意在结冰处滑了一跤,崴了脚,疼得厉害,一时站不起来,这才耽误到了现在。”

    崴脚?这么巧。

    裴芸打量着裴芊,眼圈红红的,当是给疼哭的,身上才做的新衣裙因着跌跤脏湿了一片。

    “芊儿这,也委实是不小心。”王氏眉头皱得紧,紧张地问裴芸,“芸……娘娘,听闻太子殿下回来了,这会子可还来得及?”

    裴芸明白王氏的意思,看向身侧的书砚,让她附耳过来嘱咐了两句,书砚面露不解,但还是听话地点了点头。

    她这才对着裴芊道:“二妹妹衣裳脏了,且先去我寝殿换个衣裳,再给伤脚上个药。”

    闻得此言,裴老夫人方才冷沉的面色霎时转晴了许多。

    裴芊道了声“多谢长姐”,就任由书砚扶着她出去了,只始终紧拧着眉头,或是脚上疼得格外厉害。

    裴芸端起茶盏轻啜了一口,想起前世发生的事儿来。

    前世这时候,当她在外头忙碌宴席之事时,生了一桩小事,还是后来她听人说起的。

    有位贵女前后脚紧跟着更衣完的太子回来,似乎后头,还有太子寝宫里的人将她丢失的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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